第2章 原来我在家是不受欢迎的(2/2)

张三金心底一片冰寒。

喉咙的灼痛和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撑起虚软无力的上半身。摸索着找到炕沿下那双破得快散架的草鞋,趿拉上脚。

双脚踩地的一瞬间,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让他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直到此刻,他才真切感受到这屋子的压抑。低矮的土坯房梁仿佛就悬在头顶,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整个空间狭小得可怜,除了身下这张硬邦邦的土炕和一个笨重掉漆的炕柜,再找不出第三件像样的家什。土墙根洇着大片深色的水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冷潮湿,几块地方甚至生出了斑驳的绿苔,几株纤细孱弱的野草苗顽强地从墙缝里探出头,在这片死寂中寻求一线生机。

他强忍着眩晕和虚弱,蹒跚地挪到杏花身边,缓缓蹲下身。

借着油灯那点微弱跳动的光芒,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顶多十七八岁的脸庞,却瘦得颧骨高高凸起,两颊深深凹陷。左边眼角那块青紫发黑的淤伤,在蜡黄干枯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狰狞。

但忽略掉这伤痕,仔细端详那脸型的轮廓和五官的排布,竟能看出一种被苦难深深掩埋的清秀与标致。

长期的饥饿和折磨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皮肤粗糙蜡黄,毫无光泽,如同干涸的土地;头发枯黄稀疏,像一丛被野火烧过的秋草,凌乱地贴在头皮和脸颊;宽大破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勾勒不出半点属于年轻女子的曲线,只有一副被榨干了生气的嶙峋骨架。

此刻她双眼紧闭,浓密却同样枯涩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出两道浓重的阴影,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三金紧张的解开绑着她的绳子,生怕一不小心真就死掉了,那可真成一对苦鸳鸯了。

上一世因为斗狠,混社会搞的自己家破人亡,好不容易老天爷眷顾又让我活一回,无论如何得照顾好这个刚娶的媳妇。

也许感觉有人触碰到她,女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慢慢的把她挪到炕上。

走出门外才发现,怪不得他觉得房子又矮又潮湿,原来是住在背阳的偏房。

艰难的朝着厨房走去,里面一点吃的也没有。

好在灶台边的大缸里还有水,张三金快步走上前,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几口水下肚,嗓子火啦啦的感觉才下去。

又舀了一瓢水,快速的给杏花送去,一口水下去,眼见的她缓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有了些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