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拉利“(2/2)

拓跋沁倚在豹纹软榻上,轻笑解释道:“十五年前,你们中原曾夫子游历东胡,于王庭设学堂教诗词。贵族子弟皆习汉语,我三弟更是醉心诗书,常言‘诗可通天地之气,岂分南北?’”

夏芷澜恍然,按照时间计算,这位曾夫子应该是静姝的父亲了……这么说,莫非静姝小时候也来过东胡?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皇帝曾告知:“东胡近年学风渐盛,恐有谋士蛰伏,不可小觑。”

她起身抚袖,朗声道:“既如此,本王也献丑了。”沉吟片刻,诵道:“银沙万里锁边庭,琵琶声断雁南行。和亲若化干戈雨,不教胡尘染汉旌。”诗句暗藏机锋,既赞和亲,又隐喻中原威慑。

东胡众人哗然,拓跋温拍案:“此诗妙在‘化雨’二字,柔中带刚,似春风化雪,又似利剑藏鞘!”

”中原男子整日吟诗作对,风花雪月,连弓弦都拉不满,岂非笑话?“大王子拓跋烈把玩着腰间狼牙刀,突然将酒盏重重砸在案几上,”真男人,当如草原狼,以刀锋立威!”

满座寂静。只见老可汗斜倚在虎皮座上,腰间弯刀映着烛火,眉峰如剑,目光扫过席间垂眸的中原使团,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鸿胪寺卿欧阳丰脸色涨红,却只嘟囔着“粗鄙之语”,更衬得东胡人哄笑如雷。

夏芷澜缓缓放下玉箸,眉目温润如墨,却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度:“大王子此言差矣。中原男子追求文武双全——文是立德立命之基,武是强健体魄之技。若只逞匹夫之勇,如猛虎无羁,国将暴戾,民何以安?文以化人,武以卫国,缺一不可。”

拓跋烈瞳孔微缩,嗤道:“殿下莫不是怕了?草原儿郎三岁便能骑射,你们中原的‘文武’,不过是花架子。”他拍案而起,刀鞘撞出铮鸣,“若殿下敢与我赌约,两日后猎场比武,再加策论对决,胜者可得对方一件信物,如何?”

夏芷澜端起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若本王赢了,望大王子赠一匹草原神驹;若大王子胜,本王赠你《孙子兵法》全卷,可助你深谙兵道。”她仰头饮尽,酒盏轻放,瓷声清脆,“但本王更盼,此赌能消弭两邦芥蒂。”

拓跋烈大笑,声如裂帛:“好!若你败了,这‘花架子’之名,我定要让草原皆知!”

紧张情绪很快就消弭开来,拓跋沁不停地朝夏芷澜地方向看去,眼神多了几分笃定——这中原五皇子,绝非表面上那么单纯,实则文韬武略城府极深。

夏芷澜也感觉到了对面拓跋沁地眼神,几次想迎着他的目光与之对视,但终究是被帅瞎了心,怕自己把持不住洋溢的热情,只能低头垂目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