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襄阳立威（2/2）

帐内气氛骤紧。将领们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李定国面不改色：“左将军多虑了。陛下若不信将军，何必让将军镇守湖广重地？姜镶叛乱，山西告急，正是将军为国效力之时。”

“好一张利嘴。”左良玉起身，走到李定国面前，“但你可知，我左良玉最恨的，就是朝廷派来指手画脚的人。十年前，杨鹤如此；五年前，陈奇瑜也是如此。现在，轮到你了。”

他忽然拔刀，架在李定国脖子上：“信不信我现在砍了你，就说你暴病身亡，陛下也奈何不了我？”

刀锋冰冷。李定国却笑了：“左将军不会。”

“哦？为何？”

“因为杀了我，将军就真的成了叛臣。”李定国直视他的眼睛，“姜镶造反，将军按兵不动，朝中已有人非议。若再杀钦差，陛下就算不想动将军，也不得不动了。到时候，将军面对的可就不只是姜镶，而是朝廷大军。”

左良玉眼神闪烁。

“况且，”李定国压低声音，“将军真以为，陛下只派了我一人来？”

这话意味深长。左良玉脸色变了变，缓缓收刀。

“黑风寨的土匪，给你三天时间。”他坐回椅子，“提头来见，我就信你是真心来助我，不是来监视的。”

“不必三天。”李定国道，“黑风寨的土匪，昨夜已被剿灭。”

“什么？”左良玉一愣。

帐外传来喧哗。几个士兵抬着三个木箱进来，打开，里面是几十颗血淋淋的人头。为首一颗，正是黑风寨大当家。

“末将来襄阳途中，顺路剿的。”李定国淡淡道，“这些土匪袭扰官道，劫掠商旅，为害已久。左将军坐镇襄阳，竟容他们在三十里外逍遥，末将实在不解。”

这话是诛心之论。左良玉脸色涨红，想发怒，却无从发作。

李定国趁热打铁：“末将还从土匪老巢搜出些东西，左将军或许感兴趣。”

他递上一本账册。左良玉翻开，越看脸色越白——上面记录着黑风寨与某位“军中贵人”的往来，包括每月上交的“保护费”，以及帮贵人做的“脏活”。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字里行间，都指向他左良玉。

这是栽赃，但栽得天衣无缝。左良玉知道，这是警告：皇帝手里有你的把柄，老实点。

“李把总……好手段。”他咬着牙道。

“不敢。”李定国拱手，“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左将军若愿合力剿灭姜镶，平定叛乱，这份功劳，末将愿与将军共享。若将军另有他想……”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左良玉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大笑：“好！好一个李定国！传令：设宴，为李把总接风！从今日起，李把总所部编入我军，同吃同住，共剿叛贼！”

宴是鸿门宴，但李定国知道，他暂时站稳了。

至少，左良玉不敢明着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