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朝堂里的棋局（2/2）

“什么内容？”

“是……是弹劾新政的。说陛下清丈田亩、改革税制，是‘与民争利’；说设立银行、发行银票，是‘与商争利’；说建立新军、重用寒门，是‘与士争利’。还说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李明笑了，笑得很冷：“好一个‘三争’！他钱谦益怎么不说，不清丈田亩，国库空虚，拿什么养兵？不改革税制，富者田连阡陌而不纳税，贫者无立锥之地却要纳粮，公平何在？不重用寒门，难道让那些只知空谈的东林党人继续祸国殃民？”

他越说越激动：“大明的问题，根子就在这些既得利益者身上！他们占着最多的田，享受着最多的特权，却承担着最少的责任！国家有事，他们第一个想的是保全自己；外敌入侵，他们第一个想的是投降议和！这样的人，也配谈‘为国为民’？”

王承恩不敢接话。

许久，李明平复下来。

“那封万言书，烧了。钱谦益……给他个痛快吧。毕竟曾是朝廷重臣，留个全尸。”

“那……罪名呢？”

“勾结阉党、通敌卖国、图谋弑君。”李明一字一句，“三罪并罚，凌迟。但朕开恩，改为斩立决，家产抄没，族人流放琼州。”

王承恩记下，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李明走到御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手谕，“把这个交给袁崇焕。告诉他，晋商八大家，首恶必诛，但不必株连过广。只要交出通敌证据、配合朝廷改革，可以留他们一条生路——去南洋，去日本，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许再留在大明。”

这是分化。八大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人想活命。

王承恩接过手谕，忍不住问：“陛下，您……不恨他们吗？他们通敌卖国，害死了多少边军将士……”

“恨。”李明看着窗外，“但恨解决不了问题。杀人很容易，但杀完之后呢？会有新的晋商冒出来，继续通敌。关键是要把制度建起来，让通敌无利可图，让守边有利可图。这才是根本。”

王承恩似懂非懂，但他知道，皇帝心里有一盘很大的棋。这盘棋，不是一朝一夕能下完的。

他退下后，李明独自站在殿中。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孤独。

他想起穿越前读过的那些历史书。明末不是没有忠臣，不是没有良将，也不是没有钱。但为什么还是亡了？

因为利益集团太强大，强大到可以绑架国家，可以牺牲整个民族的未来，来换取自己的私利。

而现在，他要挑战的就是这些集团。

士绅集团，商人集团，军阀集团……还有关外那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崇祯啊崇祯，”他喃喃自语，“你在煤山上吊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国家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现在他想明白了。所以，他不能重蹈覆辙。

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背负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