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狮驼岭:战狮驼王(一)(1/2)
刚踏入狮驼岭地界半步,空气里的腥腐味便如蓄势已久的潮水般猛地扑来,带着山坳里凝滞多日的浊气,瞬间浓了三倍不止,仿佛整个狮驼岭都在对着闯入者喷吐它腐烂的脏腑。这味道复杂得令人作呕,层次感鲜明到刺人——先是无数腐肉在烈日下暴晒多日的酸馊气,混着内脏糜烂后特有的黏腻甜腥,像一双裹着尸油的冰冷手,死死攥住人的喉咙,逼得人下意识想憋气,却又被那股气味顺着鼻腔缝隙硬钻进来;紧接着,更沉的铁锈涩味从酸馊气里翻涌而出,这绝不是寻常兵器碰撞的铁腥,而是浸透了千百人血、在阴暗地穴里沤了数十年的陈旧腥气,带着洗不净的阴寒,仿佛能触到那些凝固血痂的粗糙质感。两种气味缠成一团腥臭的藤蔓,顺着鼻腔一路钻进肺腑,每一寸黏膜都被刺激得发麻发疼,呛得人胸腔发闷,连呼吸都成了带着灼痛感的折磨,墨臻这样铜皮铁骨的身躯,都忍不住微微蹙眉,下意识偏过头,鼻尖的绒毛都因这股恶臭而微微颤抖。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气味里还藏着一丝极淡的、类似女儿国巫纹的诡异气息,只是比女儿国的冷冽多了几分嗜血的狂暴。墨臻腕间的巫纹像是被这气味唤醒,原本沉寂的暗红纹路瞬间泛起细碎的红光,顺着血管轻轻跳动,带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灼痛,与空气中的腥腐气形成诡异的共鸣。他低头瞥了一眼,纹路边缘的红光竟比先前更亮了些,像是在呼应这地界里藏着的凶戾。
脚下的碎石也透着不对劲,踩上去没有寻常山石的坚实,反倒带着些黏腻的弹性,低头一看,碎石缝里竟嵌着些暗红色的糊状残渣,凑近了闻,正是那腥腐味的源头之一——不知是哪具尸身腐烂后渗进石缝的血肉,被日晒风干后,又被晨露泡得发黏,一踩就沾在鞋底,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滑感。空气都像是被这气味染成了浑浊的灰黑色,吸进肺里时,仿佛能尝到细小的颗粒,刮得气管微微发疼,连眼前的景物都像是蒙了一层污浊的滤镜,远处的枯树轮廓都变得模糊狰狞起来。
八戒走在最前面,反应比谁都激烈,肥厚的鼻翼刚翕动两下,就猛地僵住,随即“阿——嚏!”一个震得他浑身肥肉乱颤的喷嚏炸开,唾沫星子混着鼻腔里的黏液喷出去老远。他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肥脸皱成一团,连眼角都被刺激得发红:“他娘的!这破地方是把阎王爷的尸库搬来了?比高老庄三年没清的粪坑还臭!俺的鼻子都快给熏掉一层皮了!”说着就慌忙从怀里摸出块油布,胡乱团成一团往鼻孔里塞,可那腥腐味像是有了灵性,顺着油布的缝隙往他脑子里钻,呛得他连打了三个干呕,胃里的酸水都快涌上来了。本就被一路的风尘扰得心烦,此刻更是受不住这股恶臭,肥厚的鼻翼猛地翕动两下,“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从胸腔里炸出来,震得他浑身肥肉都跟着颤抖。他下意识地抬手捂鼻子,扛在肩头的九齿钉耙没了力道支撑,“晃当”一声往下坠了半尺,耙齿擦过地面的碎石,火星都溅了起来。他慌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钉耙柄,肥脸皱成一团,唾沫星子随着抱怨喷出来:“他娘的!这破地方是埋了多少死人?比高老庄后院沤肥的猪圈还臭!俺的鼻子都快给熏掉了!”说着就从怀里摸出块油布,胡乱团成一团塞住鼻孔,可那腥腐味像是能穿透布料,依旧往他脑子里钻。
还没等他骂骂咧咧地把油布塞严实,一阵尖锐得能刺破耳膜的鸦鸣突然从头顶炸响——“呱——呱——”!这叫声绝不同于寻常乌鸦的沙哑聒噪,每一声都像淬了毒的钢针,带着嗜血的亢奋与凶戾,从云层深处直扎下来,听得人头皮发麻,连脚底板都泛起一阵寒意。墨臻耳尖微动,下意识抬头望去,这一眼,让他的金瞳瞬间收缩了半分。
只见原本还算清明的天空,不过短短呼吸间,已被黑压压的鸦群彻底遮得严严实实——它们像是从地狱裂隙中涌出的黑潮,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翅尖挨着翅尖,爪甲勾着爪甲,在半空织成一块巨大无朋的黑丝绒幕布。这幕布厚重得连风都吹不动,西沉落日的余晖撞上去,瞬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几缕侥幸从鸦翅交错的缝隙中漏下的光,也被鸦羽染得惨淡如血,丝丝缕缕洒落在地面,将灰白的碎石都染成诡异的暗红色,连石头上的裂痕都像是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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