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狮驼岭:战狮驼王(五)(1/2)

墨臻的目光落在身前那两道一胖一瘦的背影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八戒将肥硕的身躯扎成马步,宽厚的肩膀几乎堵死了左侧袭来的妖风通路,原本松垮的僧袍被他绷得紧紧的,露出藏在肥肉下的结实肌理——那是常年扛耙赶路练出的硬底子。九齿钉耙在他手中活了过来,耙身被舞得如同一道旋转的铁犁,“呼啦啦”的风声与“铛铛铛”的碰撞声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每一次挥耙都带着千钧之力,将狮驼王巨斧扫来的碎石与妖风尽数兜住。碎石撞在耙齿上,要么被直接崩成齑粉,要么就顺着耙齿的弧度被弹飞,火星子溅得他油亮的脸颊满是麻点,几道灰黑的印子顺着汗珠的轨迹蜿蜒而下,倒像是给这张憨脸添了几分悍色。他梗着脖子嘶吼时,双下巴都绷得发紧,声音因连日征战而沙哑得像破锣,却比当年在高老庄被悟空拆穿嘴脸、梗着脖子拒婚时还要倔强三分:“狗娘养的妖怪!想伤俺师父?先啃碎俺这九齿钉耙!”吼声未落,又一块磨盘大的碎石砸来,他猛地沉腰转体,钉耙狠狠磕在石块侧面,“嘭”的一声将其掀飞,碎石擦着唐僧的袈裟砸在远处的枯树上,树干瞬间被砸出个大洞。

而沙僧就如一尊磐石立在八戒身侧,两人一左一右,恰好将唐僧护在核心。他蓝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唯有额角的青筋因发力而微微凸起,粗糙的掌心死死攥住降妖宝杖的中段,指节与杖身的纹路嵌合在一起,仿佛连骨血都与兵器融为了一体。宝杖顶端的骷髅头装饰在蓝芒中微微震颤,空洞的眼窝处亮起的寒星比之前更盛,杖身每一次承受巨石撞击,都会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流沙河的怒涛在共鸣。第一块巨石砸来时,他并未硬接,只是膝盖微屈,借着石势向后滑出三寸,足尖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将刚猛的力道尽数卸入地下;第二块石棱带着尖锐的破风声袭来,他手腕猛地翻转,宝杖横挡,蓝芒瞬间凝聚成盾,“轰”的一声闷响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裂开一道细缝,鲜血顺着杖身缓缓流淌,却让宝杖的光芒反倒亮了几分。他的脊背始终挺得笔直,如流沙河底经千年水浪冲刷仍不折的礁石,哪怕妖风卷得他僧袍猎猎作响,哪怕手臂已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宝杖与地面的接触点却始终稳如泰山,将唐僧护得连一缕妖风都透不进来。他每隔片刻就会朝着墨臻的方向喊一声,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大圣!稳住!我们还在!”这沉稳的呼喊像定海神针,一下下敲在墨臻混沌的灵台,与八戒的嘶吼形成奇妙的呼应——一个如惊雷破阵,一个如磐石镇心,共同撑起了护主的防线。

墨臻猛地蹬地,足底碎石在巨力下崩裂的脆响刚炸开,身形已如蓄势三千年的鹏鸟般骤然腾空——周身萦绕的金红双色光晕,在跃起的瞬间完成了三次递进式暴涨:起初只是贴合皮肤的薄光,如贴身的琉璃甲胄泛着温润光泽;转瞬便化作半尺宽的光焰,金芒如灵山佛灯般炽烈,红纹似巫族血火般狂舞;最后竟炸开丈许范围的光团,两种光芒彻底打破界限,如熔炉中翻滚的岩浆般缠结交融,每一次翻涌都溅出指甲盖大小的光屑,落在下方的岩石上,瞬间灼出细密的焦痕,连空气都被这高温烤得微微扭曲。

藏青色僧袍被劲风掀得猎猎作响,袍角带着未干的血渍与尘土,在光团中翻飞如破浪的船帆,布料与光焰摩擦的瞬间,竟泛起一层细碎的金边,将那些撕裂的破口衬得如同淬火的纹路。他额前的黑色碎发被气流向后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眉骨下的金瞳亮得惊人,瞳仁深处仿佛有两簇跳动的火焰在交缠——一簇是金箍棒投射的璀璨金光,映着护主的赤诚;一簇是巫纹蒸腾的暗红烈焰,燃着血脉的刚烈,两种光色在瞳孔中流转,让他的眼神既带着齐天大圣的桀骜,又透着巫族少主的沉毅,连眼尾都被光色染得泛红,褪去了最后一丝混沌。耳后未褪的绒毛被光焰烘得发烫,根根倒竖,一半泛着大圣的金光,一半浸着祖巫的红芒,在风里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应这股新生的力量。

掌心的金箍棒早已与他心神彻底共鸣,棒身先发出“嗡——”的悠长颤音,如上古神兵觉醒时的低吟,紧接着便在半空完成了极具张力的变幻:先是顺着他的掌心急速收缩,从丈二长的神兵缩成尺许短棒,棒身原本清晰的佛门梵纹与巫族图腾,在此刻因收缩而紧紧相贴,佛光与巫力在纹路中急速流转碰撞,却不再是此前的针锋相对,反而像是在为后续爆发积蓄合力,短棒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质感里藏着千钧之力,恰好便于他旋身时将力道凝聚于一点。

不过呼吸间,短棒又猛地暴涨,“唰”的破空声刺耳如裂帛,瞬间突破丈三长短,棒身纹路里的佛光与巫力彻底交融爆发——靠近棒尖的位置,金芒更盛,透着佛门护持众生的慈悲克制;贴近掌心的一端,红纹更烈,带着巫族守护血脉的刚猛无畏;而棒身中段,两种力量已凝成金中裹红、红中透金的斑驳流光,如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既包容又极具破坏力。这股奇异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被压得微微下沉,原本盘旋的妖风在光棒三丈外便被硬生生逼退,连远处狮驼王挥斧卷起的黑气,都在这股威压下凝滞了半分。金箍棒挥动时,流光在棒身划出优美的弧线,竟在空气中留下短暂的光痕,光痕落地之处,连地面的阴影都被驱散,露出被血污覆盖的青石本貌,每一寸都透着不容侵犯的威势。

金红交织的屏障内,刑天残魂如困在熔炉中的烈焰,剧烈翻涌的暗红魂光几乎要冲破光壁的束缚。他那由魂气凝聚的巨斧疯狂砸向屏障内侧,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壁泛起涟漪,幽绿的鬼火在魂光边缘暴涨,映得屏障内一片凄厉的惨绿。“你终究是背叛了巫族!”他的怒吼不再是狮驼王粗粝的声线,而是刑天本尊沉如洪钟的咆哮,带着常羊山血色黄昏的悲怆与不甘,魂光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震颤,无数细碎的记忆画面在魂光中闪回——被佛门偷袭的剧痛、头颅滚落的眩晕、圣物流失的绝望,每一幕都化作尖刺,扎向屏障外的墨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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