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二)(1/2)

白鹿精躲在南极仙翁身后的白光护罩里,方才被吓破的胆子瞬间被“靠山”填满。他哆哆嗦嗦地扶正歪掉的道冠,露出半张沾满尘土的脸,原本浑浊的眼珠此刻透着恃宠而骄的凶光,像只仗着主人威势的恶犬。先是飞快瞥了眼墨臻手中泛着寒光的金箍棒,又立刻转向南极仙翁,谄媚地拱了拱手,随即探出头对着墨臻龇牙咧嘴地叫嚣:“你这泼猴,休得猖狂!我家主人可是执掌天庭寿元的南极仙翁,三界仙神哪个不敬着?你敢伤我一根毫毛,别说取经不成,连你那花果山都要被夷为平地,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还故意挺了挺胸膛,颈侧的绒毛又露了出来,却因有仙光护着,竟多了几分有恃无恐的嚣张。

唐僧听得眉头紧锁,先前因孩童惨状泛起的湿意尚未褪去,此刻眼底又添了几分坚定。他上前一步,僧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步履沉稳如踏莲花,双手合十于胸前,檀木念珠在指尖轻轻转动,声音温润却字字千钧:“仙翁,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却也知‘善恶有报’乃天地至理。这些孩童皆是父母心头肉,自呱呱坠地便承着家庭的期许,如今被掳至牢笼,日夜受恐,性命悬于一线,白鹿道长此举已造下无边杀孽,枉顾生灵性命。即便他是仙翁坐骑,也该依三界法度伏法受诛,以慰孩童所受之苦,以安天下父母之心——这并非苛责,而是对生命的敬畏,对公道的坚守。”

南极仙翁闻言,眉峰微挑,脸上掠过一丝“小题大做”的不耐,手中拂尘随意一摆,袍袖带起的仙风竟将唐僧身前的念珠吹得微微晃动。他垂眸看着阶下的唐僧,语气轻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玄奘法师多虑了。”说罢,指尖轻捻,一道白光弹向白鹿精,后者立刻谄媚地躬身,“贫道已训诫过他,即刻便将那些孩童送回各家,再罚他回蓬莱仙岛面壁百年,思过忏悔——这般处置,足以赎清他这点微末罪孽。”

“微末罪孽”四字出口时,他甚至没往牢笼的方向瞥一眼,转而将目光投向墨臻,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压:“悟空,你护持取经队伍西行,一路降妖有功,贫道都看在眼里。但此事不过是坐骑顽劣惹下的小麻烦,何必揪着不放,与贫道起争执?”他顿了顿,灵芝如意在掌心轻轻敲击,意有所指地强调,“取经乃是三界公认的大业,关乎佛门兴衰、天庭稳定,莫要因这点儿女情长般的意气,耽误了正事,到时候追悔莫及。”

“小事?”墨臻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在王宫后院炸响,尾音里裹着的怒意几乎要将空气撕裂。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青石砖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周身的僧袍被骤然爆发的气场鼓得猎猎作响。掌心的金箍棒像是感应到他的怒火,金红流光疯狂窜动,之前被白光缠绕的棒身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震天轰鸣,那些细密的光丝竟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崩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挣脱束缚的金箍棒彻底爆发神威,金红光芒如燎原之火般席卷开来,将整个王宫后院照得亮如白昼,连青铜炼丹炉的阴影都被驱散得干干净净,牢笼里孩童们惊恐的小脸都被这光芒映得清晰可见。墨臻抬手将金箍棒往身侧一拄,棒尖砸在地面的瞬间,火星四溅,他金瞳圆睁,眼尾的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死死钉在南极仙翁脸上:“狮驼岭上,刑天残魂借尸还魂,巨斧劈开山巅时,百万生魂在烈火中哀嚎,那些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骨,堆得比山还高!那时你们仙佛在哪?灵山的佛光遮天蔽日,却连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天庭的仙钟响彻三界,却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他猛地抬手,金箍棒直指南极仙翁身后的白鹿精,声音里带着泣血般的质问:“如今这妖物,为炼一己丹药,将百余名孩童锁在牢笼里,日夜受冻受怕,明日就要活生生挖心取命——这等丧尽天良的恶行,你一句‘贪玩’,一句‘面壁百年’便想揭过?你们仙佛的规矩,到底是约束三界的法度,还是只给无权无势的百姓定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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