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途遇黄风怪(2/2)
最后一句质问如重锤落地,他往前倾身,金瞳里的寒光几乎要将黄风怪洞穿:“别跟俺扯什么‘得道’‘庇佑’,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喝了圣油怕被灵山护法拿住,才屁滚尿流逃到这黄风岭,靠着偷来的佛气修炼成精,还敢在这里装大王欺压路人?”
被戳穿底细的瞬间,黄风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浑身油光水滑的黄毛“唰”地炸开,连尾尖那撮沾着金粉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圆溜溜的鼠眼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白里的灰红血丝愈发狰狞,尖细的嗓音像是被风沙磨裂的破锣:“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大王的清油是佛祖慈悲,亲手赏赐的圣物,怎、怎会是偷的?”
这声辩解喊得又急又颤,尾音都在发飘,暴露了他心底的慌乱。嘴上硬撑着,脚下却早已不听使唤,后爪下意识地往后蹭了半步,踩得沙砾“沙沙”作响,若不是及时用狼牙棒拄住地面,险些当场摔下巨石。他握着短柄狼牙棒的爪子越攥越紧,指节泛出青白,连棒身尖刺上挂着的清油都被震得滴落下来,砸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油迹。
藏在袖中的尖爪更是紧张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段偷油逃窜的过往,是他妖生最狼狈的疮疤,此刻被人当众掀开,疼得他妖心发颤。他本是灵山脚下一只躲在佛龛后觅食的普通貂鼠,每日听着佛号、闻着檀香,日积月累沾了些微末灵气,却也养出了觊觎圣物的贪心。那日恰逢盂兰盆节,殿内香火鼎盛,守殿僧人被外间法会吸引,一时疏忽忘了看管琉璃盏。他瞅准时机,像道灰影般窜上供桌,抱着盛满清油的琉璃盏便猛灌——那清油是汇聚了万千信徒诚心的圣物,入口温润醇厚,佛力顺着喉管一路淌入丹田,竟让他瞬间褪去兽性开启灵智,连皮毛都变得油光水滑。
可没等他品味灵智初开的喜悦,灵山护法的怒喝便如惊雷般炸响在殿外。他吓得魂飞魄散,叼着半盏残油就往殿外逃,一路被护法的佛光追得屁滚尿流,连尾巴尖都被佛光燎去了一撮毛。他不敢回头,不敢停留,拼了半条妖命才钻进黄风岭的深山老林,靠着偷来的佛力清油潜心修炼,总算在这荒山野岭占山为王,过上了几日装腔作势的日子。此刻被人当众揭了老底,当年被佛光灼烧的灼痛感仿佛又回来了,让他浑身都泛起细密的冷汗。
“赏赐?”墨臻往前踏了一步,脚下黄沙被他骤然爆发的气场震得四散飞溅,金红流光在周身暴涨三尺,如燃起的烈焰将昏黄的山坳都映得亮堂几分,连呼啸的风沙都被这股威势逼得倒卷。他金瞳中怒火翻涌,眼尾因极致的嘲讽而微微上挑,掌心金箍棒“嗡”地发出一声震颤,棒身纹路里的巫血灵光与佛门金光交织缠绕,像是在呼应他心底积压的愤懑,“灵山的琉璃盏清油,是万千信徒焚香叩拜的诚心所聚,是供奉佛祖的圣物!当年俺在灵山听经,亲眼见迦叶、阿傩捧着琉璃盏时都屏息凝神,连指腹都不敢沾半滴,凭你这偷油摸灯的鼠妖,也配得‘赏赐’二字?”
他猛地抬手,金箍棒直指黄风怪油光水滑的黄毛,金红光芒顺着棒尖凝成一道细锐的光刺,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你浑身上下的贼味都盖不住!沾着圣油的毛发光滑得扎眼,尾尖的鎏金碎屑还带着佛殿的温度——不是偷的是什么?俺看你是做贼心虚,被灵山护法追得屁滚尿流,才躲进这鸟不拉屎的黄风岭,靠着偷来的佛气装腔作势,欺压过往的行脚路人!”
话音顿了顿,他金瞳骤然紧缩,想起比丘国那些孩童泪痕未干的脸,想起南极仙翁轻描淡写的“贪玩”二字,声音陡然染上泣血般的厉色:“前几日俺在比丘国,刚撕了南极仙翁的伪善面皮,收拾了他纵容作恶的白鹿精——那妖物用百余名孩童的心肝炼药,他倒好,一句‘看管不严’便想遮天蔽日!今日刚出比丘国,就撞上你这灵山逃犯,偷了圣油还敢打着佛祖的旗号作恶!”
他往前又逼半步,金红流光压得黄风怪浑身黄毛都倒竖起来,“看来这仙佛脚下的妖精,个个都不安分!灵山的佛光照得到你们沾光,却照不到你们的黑心;仙佛的戒律管得住凡夫俗子,却管不住你们这些仗势作恶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