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南海观音菩萨现(1/2)

“南海观音菩萨?”金鱼精的话音刚落,唐僧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惊雷劈中,持着禅杖的手骤然失力,“咚”的一声闷响,枣红色的禅杖重重戳在泥地里,杖尖深深扎入半寸才稳住身形,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平日里总是温和舒展的慈眉,此刻死死拧成一个死结,连额角的皱纹都因震惊而绷得发紧,浑浊的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汹涌的难以置信填满——他日日在禅房内诵念观音经咒,案头的观音画像被香火熏得温润,怎会想到,这双手沾满稚子鲜血、将陈家庄搅得鸡犬不宁的妖物,竟与他敬奉的菩萨有所渊源?喉间像是堵了团棉絮,张了几次嘴,才勉强发出沙哑的气音:“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沙僧也如遭雷击,宽厚的肩膀猛地一僵,攥着降妖宝杖的指节瞬间泛白,杖尖在泥地上轻轻颤抖,发出细碎的“嗡嗡”声。他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浓眉紧锁成川字,双眼瞪得滚圆,望向泥中金鱼精的目光里,错愕、不解与复杂层层交织——他曾在流沙河受观音点化,才得以追随唐僧西行,对菩萨的敬畏深入骨髓,可眼前这妖物的罪行历历在目,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嘴唇抿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八戒最先反应过来,九齿钉耙在泥里狠狠一砸,火星溅起半寸,圆胖的脸涨得通红:“好个观音菩萨的金鱼!偷了宝珠下凡作孽,生吃孩童、淹了村落,几十条稚子性命就这么没了!你倒说得轻巧,一句‘再也不敢了’就想揭过?”他往前踏了两步,肥硕的身躯挡在金鱼精身前,唾沫星子随着怒吼喷溅,“今日不把你扒皮抽筋,俺老猪就对不起陈家庄那些冤死的孩子!”

岸边的老汉反应最为剧烈,“南海观音”四个字刚入耳,他便如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坐倒在湿冷的黑泥里,泥水溅满了他打补丁的粗布裤腿也浑然不觉。他枯瘦的双手死死攥着怀里那枚青白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着玉佩上歪扭的“陈”字,那是他小孙子仅存的遗物。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浑浊的老泪顺着布满沟壑的脸颊滚落,砸在玉佩上,晕开细小的水痕。眼里的恨意本如烈火般炽烈,可一想到“观音菩萨”四个字,又硬生生压下几分,化作一种悲怆的纠结——恨这妖物害死孙子,却又不敢对菩萨有半分不敬,只能任由泪水模糊视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像受伤的老兽在低声悲鸣。

墨臻金瞳骤缩,金箍棒在掌心“嗡”地一声震颤,泛出凛冽金光。他盯着金鱼精的眼神冷得像通天河底的寒冰,声音沉如洪钟:“既是菩萨座下生灵,更该知晓因果报应,反倒利用仙家气息残害无辜,比寻常妖精更可恨!”

连围观的百姓也炸开了锅,先前还义愤填膺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风吹芦苇的“沙沙”声。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有人双手合十对着南方默默祈祷,还有些失去孩子的妇人,咬着嘴唇红了眼眶,却终究没敢说出不敬之语,整个河岸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而诡异,连通天河的水流都似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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