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碑（1/2）

上午十点整。“寰宇”会议厅。

幽蓝的环形光幕，如水波荡漾，将一张张全球学术界顶尖面孔，浸在冷光中。

无人交谈，气氛凝滞。

主位上，那枚紫萱徽戒，随着轩辕思衡指尖的摩挲，泛起细微的温热涟漪。而他的眼底，只有梦中循环了一千次的血色火海，和那支贯穿胸膛的弑神凤羽箭，仿佛还在撕扯他的神经。

“……本次，轩辕世家基金会策划的‘遇见神女’艺术展，旨在探索东方美学中的神性维度……”

隐昔的开场白刚起，便被一只抬起的手斩断。

“跳过所有流程。”

声音不大，却像冰刃划破凝固的空气。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直接看最后那幅——”

他微微侧头，目光停在全息投影区域。

“神女古画。”

“哗——”

响起一阵细微骚动。

几位老专家，微微一怔，脸色骤变，这种赤裸裸的掌控欲，是对学术尊严的亵渎！这让他们感到……不适与愕然。

隐昔却毫无迟疑，指尖在浮空控制屏上疾点。

“嗡——”

幽蓝的光束汇聚，那幅困扰轩辕思衡的斗方丝帛古画，以超高清精度的全息影像，震撼呈现！

云雾缭绕，参天巨树之巅，金丝红裳的神女，凌空起舞。

画角“轩辕”落款，古朴中透着如血烙般的刺目。

尽管神女的面容模糊，但那孤高、悲怆以及睥睨万物的神性，让在场专家学者们，屏息失语。

短暂的沉默后——

“建木！这绝对是《山海经》所记载的通天建木！”

一位老教授激动得胡须乱颤，起身喊道。

“它是什么，不重要。”

轩辕思衡直接碾过赞叹，微微前倾，目光锁死角落那个一直沉默的干瘦身影——考古界的泰斗，以离经叛道着称的秦教授。

“秦教授，我听说，您能从骨片龟甲里，读出人血的味道。您对上古献祭仪式，更是有独到见解。不知，依您看，这幅画描述的，是颂歌，还是……葬礼？”

秦教授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射精光。

他颤巍巍站起，踱步到全息影像前，抬起枯瘦的手指，直指画中神女，声音嘶哑如鸦啼：

“葬礼？不！这是血祭！”

“一场用神只性命献祭的‘圣火祭’！”

他猛地扭头，视线像钩子一样扎进轩辕思衡眼底：

“轩辕先生，您能感受到，她神性中的悲怆感了么？您是否梦见过……这座祈神殿的崩塌？”

梦？！

轰——！

轩辕思衡搭在扶手的手指骤然收紧，脸色紧张得猝然发白！

除了隐昔，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那个梦！

这老家伙，是怎么知道？！

“证据！”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压制着翻涌的血气。“秦教授，如何确定，这是祈神殿！”

“证据？”秦教授目光灼灼，手掌一挥，高声喝道，“隐昔助理，请调出七号展品——那块三星堆残碑！”

光幕变幻，一块焦黑残碑浮现，布满岁月蚀痕、苍凉古老的断裂处参差不齐。上面的碑文，由扭曲的云篆、星图和难以理解的图腾构成。

“看这里！证据在此！”

秦教授激动地放大残碑一角，那里刻着一座殿堂，奇特的鸟形装饰、高耸的重檐。

“看这座神殿的纹样！金乌负日，烈焰焚天……正是碑文中记载的‘祈神殿’！唯有此地，曾举行过神陨之祭！就在祈神殿！它……真的存在过！”

“秦教授，请继续说。”轩辕思衡摩挲着发烫的紫萱徽戒。

“唉……没什么可继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