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千年秘局（1/2）

“无论是巫谢还是巫神，孤以轩辕氏皇子之名敕令 —— 速破此阵！”

轩辕思衡骤敛神色，腰间佩剑呛然出鞘。他的呼喊声，撞在洞窟岩壁上，激起层层回音，震得外环地煞晶簌簌轻颤。

话音未落，谢墨寒指尖距血魄石不过咫尺，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他瞳孔中赤黑二色，剧烈翻涌，仿佛有两重魂魄在颅中撕扯。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满面紧张，神情惶遽地看向轩辕熙鸿求助，眼神竟如稚子迷途：“六殿下……”

“你看我作甚？孤又不通这等法阵！”轩辕熙鸿怒视着他。“你要是破不了阵，就快点指出生门！难道要待这洞窟倾颓，与你同作殉葬么？”

谢墨寒低头寻思片刻，猛然抬眸，眼底猩红渐褪，复归往日的清冷：“我可以告诉你们生门所在的方位，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

紫修再望一眼虚弱苦撑的缗紫若，冰晶龙骨剑在掌中嗡鸣不止。此刻的他，只焦灼如焚，只要能护紫若周全，莫说一条件，便是自毁神格，亦在所不辞。

“紫修神尊倒是怜香惜玉！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二人，不得带走轩辕幽陵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必须交还给我巫谢族！”

谢墨寒目光扫过缗紫若，复落于紫修脸上，眼神坚决而执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里的每一件器物，都是我谢家先祖，心血所凝，绝不能落入巫神族之手，重蹈昔日覆辙！”

“紫修，答应他！”

缗紫若毫不犹豫地应道，声气虽弱却字字铿锵。“不能让无辜的人遭受此灾难！区区器物，怎比得上人命重要？”

谢墨寒迟疑了一下，眸中闪过错愕，似乎没想到缗紫若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巫神权杖！你们不能带走！”

“我答应你！”

缗紫若看着众人痛苦的神情，高声应道。“只要你能破阵，我们什么都不要！纵是舍弃一切，亦无不可！”

“紫若！”

紫修猛地攥紧她皓腕，眼中满是痛惜，“那是巫神族的上古神器！是你……”

“紫修！答应他！无论是何神器，怎及眼前鲜活的生命？”

缗紫若截断其言，坚定的目光里，泛起泪光。

“难道我们也要像他们巫谢族一样，让这些无辜之人一同陪葬吗？”缗紫若勉强睁开双眼，满怀悲悯地扫视众人，目光落在轩辕思衡和隐昔身上。

“巫神权杖？！”

轩辕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一个满脸疑惑，一个面露惊愕，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件器物，没想到这幽陵之中，竟藏着巫神权杖！

“传闻巫神权杖，能号令万灵，难道真藏于轩辕幽陵之中？”轩辕熙鸿心下不禁泛起好奇。

“一言为定！”

谢墨寒嗤笑一声，只死死盯着缗紫若：“神女既已应承，当践其诺。阵眼便在我的脚下这颗血魄石！然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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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说完，谢墨寒微微阖目，双手结出繁复法印。

指尖在胸前划动，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与某种无形之力交感。洞窟中血雾随其咒语旋转，凝成巨大漩涡，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他转身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剑身黝黑，不见光泽，显然不是凡物。

谢墨寒毫不犹豫以短剑划破掌心，鲜血瞬时涌出，染红指缝。抬手将一抹血痕印于额间，然后双脚用力，跺在三环同心的中心点。

“咔嚓 ——”

地脉传来脆响，仿佛有何物碎裂。

霎时，自地面三环纹理中，钻出无数青烟。那烟霭缭绕升腾，在空中盘旋交织，渐凝为隐约人形。那身影虽模糊不清，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恍若自幽冥深处爬出的厉鬼。

众人尚在一片愕然之际，谢墨寒倏然睁眼，眸中闪烁疯狂之光！

他手握短剑，与那青烟人形同扑缗紫若眉心，动作快如闪电，携着决绝杀意——

“破！”

紫修冷声低喝，提起冰晶龙骨剑，以剑身为盾，迎面直击青烟人形。

剑与影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迸射万千火星。同时，他一脚踹出，精准地掀翻飞来的谢墨寒，将摇摇晃晃的缗紫若甩在身后。

“啊！！！”

轩辕熙鸿痛呼自后方传来。他见缗紫若身陷危局，不假思索挥开大氅，如展翼护雏般，将她裹入怀中，挡在她身前。由于事发仓促，不及躲闪，谢墨寒手中短剑，狠狠直贯刺入他的脊背，鲜血瞬时染红银白大氅。

“墨寒！你……你竟真的下此毒手！”

轩辕熙鸿忍着剧痛，紧紧抱住缗紫若，低声怒斥，眼中满是失望和痛楚。他没想到谢墨寒会如此偏执，为了巫族恩怨，竟不惜痛下杀手。

雪禅如鬼魅般跃到他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淡金药粉，小心翼翼地扶起轩辕熙鸿，将药粉洒在他的创口上。

“六殿下，是奴家护主不力！”

她的声音带着愧疚和庆幸，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快速地为他包扎伤口。

“幸亏伤口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否则……”言未尽，只加快手上动作。

“紫若，你……你没事吧？”

轩辕熙鸿强撑剧痛，抬眸望着怀中的缗紫若，她面色苍白虚弱，唇瓣翕动，却未能出一言，唯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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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山腹深处传来龙吟般的轰鸣，整个洞窟再度猛然震动！

谢墨寒呆立当场，掌心血魄石突生灼热刺痛，仿佛有团烈焰噬肤。他垂首望去，见那红雾正顺指尖攀援，所过之处，皮肤竟开始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底下的骨骼。

“不…… 这不可能……”

那团萦绕着万千冤魂的青烟，——骤然凝作三丈高的虚影！

惨白的指尖滴着幽绿黏液，其面容虽模糊，却可见一双闪烁红光的眼瞳，变得更加凝实，发出凄厉的尖啸。

谢墨寒周身忽然缠上无数道血色锁链，紧勒其躯，将他如断线风筝般拽入法阵中央。他原本清俊的面容，爬满蛛网似的青筋，瞳孔里翻涌着猩红漩涡，狰狞可怖。

谢墨寒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指，又看看缗紫若澄澈的眼眸，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猛地挥掌拍向血魄石，却在将触未触之际，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重重摔于冰面！

“噗 ——”

谢墨寒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竟不听使唤，那些透明的地方已开始蔓延，仿佛要将其整个人吞噬。

“为什么……先祖……你为何要欺我……”

他脖颈忽以诡异角度扭转一百八十度，沾着黑血的嘴角，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恍若生锈齿轮相碾：

“无知后辈！谁说无灵力注阵？！”

那声音已非谢墨寒所有，满含苍老与怨毒：

“我乃护阵灵——封存主人一缕本源灵力！足可封印尔等神识！受死吧！狗屁天道！狗屁巫神族！”

虚影猛地探出利爪，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

“今日便令尔等蝼蚁知晓，天道蒙尘！巫神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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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修兄，你能……能救救墨寒吗？”

轩辕思衡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望着昔日清冷孤傲的谢墨寒沦为这般模样，心下满是不忍。“他定是被法阵反噬，并非本意……他本性并非如此啊……”

隐昔等四人围于轩辕思衡身侧，手按剑柄，警惕盯着被护阵灵附身的谢墨寒。他们手心皆沁冷汗，唯恐其突然发难，伤及五殿下。

“众人随我破阵！……不然，……谢墨寒必将灰飞烟灭！”

紫修蹲伏在地，眼神坚定而决绝。他紧握冰晶龙骨剑，剑身泛着耀眼的紫光，恍若有紫鳞神龙在剑中苏醒。

“这护阵灵借用了谢墨寒的躯体和那丝残留的灵力，若不尽快将其驱逐，谢墨寒的魂魄会被它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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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环联动，冰鉴折光，生门不在阵中……”

唯有缗紫若平静地仰首而望，目光穿透重重幻影，落在洞窟穹顶的冰层上。她指了指头顶，轻声言道：“紫修，我感应到神识之外的——两股力量……正在相互拉扯，似乎要将这阵法撕裂……”

说罢，眉间闪过那一抹紫金，紫金凤羽花钿时隐时现，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不好！”紫修紧张地低呼。“紫若，凝心聚气，控住神识，莫要为谢无霜残识所扰！他欲借机夺你神格！”

缗紫若强撑坐起，面露痛楚。她微阖双目，体内恍有阴阳双蛟撕咬纠缠，欲挣脱束缚、破体而出。她的霜雪覆面间，冷汗凝作冰珠坠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