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归乡途遇旧识影 静心谷里起微澜（2/2）

入夜时分，三人抵达迷雾森林外围。与沈滑记忆中不同，此刻的森林被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漂浮着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闪烁不定。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力，吸入一口，竟让沈滑的丹田微微发热。

“就是这里了。”阿木指着前方的断崖，“山洞就在断崖中间，那些符号就在洞口。”

沈滑运转灵力探查，果然在断崖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符文波动——与影阁的结界符文相似，却更加古老，显然经过了某种改造。而在符文深处，还隐藏着一丝微弱的空间震颤，与异世界的裂缝气息同源。

“阿木，你先回去吧，这里不安全。”沈滑取出一些灵石递给少年，“照顾好你娘。”

阿木接过灵石，又对着沈滑深深一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森林。

沈滑与苏清瑶小心翼翼地靠近断崖，紫色雾气越来越浓，光点也变得密集起来，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只半透明的小虫，翅膀上闪烁着符文光芒——与遗忘之海的噬空虫有些相似，却更加温和，似乎以空间灵力为食。

“这些是‘界域虫’，”苏清瑶认出了小虫，“典籍记载，它们只在空间节点附近出现，是界域稳定的晴雨表。”

“看来这里的空间确实出了问题。”沈滑握紧“破虚剑”，“小心结界，我去破开它。”

他运转混沌本源，将一丝力量注入剑尖，轻轻点向断崖上的符文。符文被触碰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紫色雾气剧烈翻腾，一只巨大的虫影从雾气中浮现，虫影长约三丈，通体由光点组成，正是界域虫的放大版。

“是‘界域虫母’！”苏清瑶脸色微变，“它是界域虫的首领，能操控空间之力！”

界域虫母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无数光点朝着两人射来，光点落地的地方，空间瞬间扭曲，形成一个个小型的黑洞。沈滑迅速施展空间瞬移，带着苏清瑶避开攻击，同时挥动“破虚剑”，剑气斩向虫母。

虫母的身体由光点组成，剑气穿过它的身体，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它的本体不在这一空间！”沈滑立刻明白过来，“清瑶，用星辰剑的力量！”

苏清瑶会意，取出星辰剑，剑身爆发出银色的光芒，星辰之力瞬间弥漫开来。界域虫母似乎畏惧这种力量，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身体开始变得稀薄。

“就是现在！”沈滑将混沌本源注入“破虚剑”，与星辰剑的力量相互呼应，形成一道金银双色的剑气，剑气中蕴含着空间与时光的双重力量，狠狠斩向虫母。

这一次，剑气没有穿透虫母的身体，而是在它身上炸开，光点如同流星般四散飞溅。界域虫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消散，化作漫天光点，融入紫色雾气中。

随着虫母的消散，断崖上的符文也黯淡下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入口。山洞内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似乎有人在里面。

“里面有人。”沈滑对苏清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然潜入山洞。

山洞不深，尽头有一块平整的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影阁长老墨尘。他此刻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胸口插着一柄黑色的短刃，刃上缠绕着淡淡的灰色雾气，正是虚无的气息！

“墨尘长老！”沈滑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墨尘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沈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急切：“沈滑……快……阻止柳阁主……她没有死……”

“我母亲？”沈滑心中一震，“她不是已经……”

“那是假的！”墨尘咳出一口黑血，声音断断续续，“她用‘假死脱身’的秘术骗过了所有人，目的是……是利用界域锚点，释放虚无……”

苏清瑶脸色骤变：“这不可能！柳前辈为了封印虚无，不惜燃烧神魂……”

“那也是假的！”墨尘抓住沈滑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悔恨，“她早就被虚无的意识侵蚀了……从接过影阁的那一刻起……我们都被她骗了……”

他指向山洞深处的一道裂缝：“她就在裂缝后面……正在用你的混沌本源气息……激活界域锚点……快……去阻止她……”

话音未落，墨尘的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气息彻底断绝。他胸口的黑色短刃突然化作一道灰光，朝着裂缝飞去。

沈滑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母亲没有死？她被虚无侵蚀了？这一切都是骗局？颈间的玉佩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与之前的温暖截然不同，仿佛在印证墨尘的话语。

山洞深处的裂缝突然扩大，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正是柳烟。她穿着与星海之墟时相同的素裙，容貌依旧温婉，眼中却闪烁着与虚无相似的灰色光芒。

“滑儿，你来了。”柳烟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别怪母亲，这都是为了让你真正掌控混沌本源。”

沈滑握紧“破虚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为什么？墨尘长老说的是真的吗？你被虚无侵蚀了？”

柳烟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侵蚀？不，是融合。虚无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只有与它彻底融合，才能成为真正的‘界域主宰’。你体内的时光沙漏，不过是我为了引你前来的诱饵罢了。”

她抬手一挥，裂缝中涌出大量的灰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身影，正是被虚无侵蚀的深渊生物。“星海之墟的封印，只是为了让虚无的意识转移到我体内。现在，只要激活界域锚点，让虚无的本体通过迷雾森林降临，我们母子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疯了！”苏清瑶长剑出鞘，剑气直指柳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整个修仙界都会被虚无吞噬！”

“那又如何？”柳烟眼中的灰色光芒更盛，“旧的世界毁灭，才会有新的世界诞生。滑儿，加入我吧，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沈滑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心中的痛苦与愤怒交织。他终于明白，星海之墟母亲的“牺牲”，颈间玉佩的“温暖”，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那所谓的母爱，早已被虚无的贪婪吞噬殆尽。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沈滑的声音冰冷，“破虚剑”与星辰剑同时出鞘，金银双色的光芒在山洞中交织，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今天，我会亲手阻止你。”

柳烟脸上的温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母亲心狠了。”她身后的裂缝中，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浮现，正是虚无的本体，只是比星海之墟时更加凝实，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威压。

山洞剧烈震颤起来，紫色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整个迷雾森林的空间开始扭曲。一场新的战斗，在这意想不到的重逢中，骤然爆发。而沈滑不知道的是，在虚无的黑影深处，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正在闪烁——那是柳烟尚未完全泯灭的意识，正在与虚无的侵蚀做着最后的抗争。

这场母子对决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