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仙悟道 法天象地（2/2）
更可怕的是，维持这庞大法身，需要消耗海量的法力与灵识。他仿佛成了一个无底洞，疯狂抽取着周围的灵气，导致山谷地脉剧烈震荡，外围他精心布置的隐匿、防护阵法明灭不定，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几近崩溃边缘。而这，还只是外部的压力。
法身内部，情况更为严峻。被强行拉伸到千丈的竹身结构，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细微的、如同早春冰面破裂般的“咔嚓”声，从竹节内部不断传来，竹身表面开始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细微裂纹。庞大的仙元力在体内如同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随时可能彻底失控。
仅仅坚持了三息时间，林玄便感到元神剧震，仙元力近乎枯竭，竹身本体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不得不狼狈地、强行散去神通。千丈法身虚影如同泡影般破碎消散，回归原本的百丈竹身。光芒黯淡，竹叶微微卷曲，显然元气受损不小。第一次尝试，以惨败告终。
这次失败给林玄敲响了警钟。他沉寂下来，不再急于尝试，而是将大部分心神沉入悟道空间，反复推演、复盘失败的每一个细节。他意识到，“法天象地”绝非简单的形体膨胀。其真正的精髓，恐怕在于“象地”二字！模仿洪荒大地的厚重、稳固、坚韧与无穷的承载之力！变大之后，身体结构必须随之发生本质的蜕变，要像不周山那般顶天立地而岿然不动，对力量的掌控需要达到“入微”之境，能精确控制每一分力量，如臂指使，而非盲目堆砌。
于是，他彻底调整了修炼方向。不再好高骛远地追求法身的“高度”，而是从最基础的、最容易掌控的十丈法身开始修炼。
他将灵识细化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深入感知竹身每一寸纤维的排列、每一个节点的法力流转特性。当施展法天象地，将竹身扩大至十丈时，他不再只是简单地将法力均匀灌注，而是参照记忆中洪荒神山的内部结构——那坚实的山脊、绵延的山脉、深藏的地脉——来重新构建“巨大化竹身”的内部力量传导网络。
他尝试在法身内部，以仙元力模拟构建“竹筋”、“竹骨”，形成更加稳定、高效的力量支撑框架。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如同在微观层面进行最精密的雕塑。稍有差错，比如某个节点构建不稳，或者力量传导路径出现偏差，就会导致法身局部结构失衡。最严重的一次，在尝试将法身维持在一百五十丈时，因一处关键“竹节”处的法力节点突然崩溃，连锁反应之下，整个上半部分法身瞬间溃散，化作精纯的灵气风暴四散冲击，将他山谷内的布置搅得一塌糊涂，本体也受到反噬，竹身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裂痕，耗费了月余苦功才修复完好。
为真正领悟“象地”的真谛，林玄长时间将灵识与脚下的大地紧密相连。他不再仅仅汲取地脉灵气，而是用心去感悟大地的脉搏——那份亘古不变的厚重、沉稳、包容与生机勃勃。他尝试引导一丝微弱但纯粹的大地法则道韵，融入法身之中。
起初，厚重、承载的大地法则与他紫竹本体原本轻灵、向上的木属性法则产生了明显的冲突。融入大地道韵后，法身虽然变得稳固了许多，但却异常笨重，行动迟缓，仿佛与脚下大地牢牢粘在一起，每次移动都如同在搬动一座小山，消耗法力剧增。他不得不一次次调整两种法则之力的比例与融合方式，寻找那个微妙的平衡点。这个过程如同走钢丝，需要极高的掌控力和耐心。
维持巨大的法身，尤其是要使其灵动自如而非笨拙的靶子，需要对力量有着极致入微的掌控。这对他玄仙初期的灵识是巨大的考验。他必须将灵识分化为亿万缕极其细微的念头，如同最精密的神经网络，同时掌控法身每一个细微部分的法力运转速率、结构稳定度、与外界能量的交互以及整体的协调性。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初期，他常常顾此失彼。灵识集中在上半部分法身，下半身就可能因为灵气供应不足而变得虚幻不稳；专注于维持形态，对力量的精细操控就变得粗糙，法身某些区域可能因灵气过盛而鼓胀变形，某些区域又因灵气不足而萎缩，导致法身形态怪异，力量流转滞涩，破绽百出。他只能通过无数次枯燥到极致的练习，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不断锤炼灵识的强度、韧性及多线程掌控能力。
外界百日，悟道空间中已是近百年光阴流逝。历经无数次结构崩溃、法则冲突、掌控失灵导致的失败，消耗了海量的元气与心神，甚至数次伤及本源后，林玄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已能稳定维持百丈高的紫竹法身长达一炷香的时间！
这百丈法身，不再是虚浮的光影，而是结构稳固、凝实无比，通体紫金光华内敛，竹节上的道纹清晰流转，散发出如山如岳般的厚重气息。举手投足间，虽不及真正万里神山之力，却也带着沛然莫御的巨力，一“枝”扫出，足以让江河断流。更重要的是，他对这法身的掌控达到了“念动即至”的程度，力量收放自如，可刚可柔，不再有崩溃之虞。虽然这只是“法天象地”神通的入门阶段，距离传说中万丈、十万丈的真正神通还有天地之遥，但已然成为他目前最强的攻伐与防御手段，堪称杀手锏。
修炼此法，不仅极大地增强了他的实战能力，更在过程中反复锤炼了他的法力、灵识以及对力量本质的理解，使得他的玄仙境界变得异常稳固，对《九转玄元功》第二转的领悟也加深了许多。
神通初成，林玄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凝重。他推演自身化形天劫，以上品先天灵根之资，兼修无上玄功，又初步练成“法天象地”这等大神通，引来的天劫恐怕会远超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