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谈破局,初试医术显神通(1/2)

苏清婉的手指很轻,解开林野左臂伤口处那圈发黑的破布时,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瞧见垂落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同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嘶——”

腐肉被牵扯的瞬间,林野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具身体的痛觉神经格外敏感,加上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边缘的皮肉泛着难看的青黑色,凑近了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腥臭。

苏清婉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歉意:“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林野摇摇头,借着从屋顶破洞漏下的微光打量伤口,“你继续。”

他这副平静的样子让苏清婉有些意外。换作村里其他汉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早要呼天抢地,可他不仅没喊疼,眼神里甚至没多少惊慌,倒像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件。

她定了定神,将油纸包着的金疮药打开。药粉是浅棕色的,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硫磺的味道——这是上好的消炎药材才有的气息。

“这药……”苏清婉有些惊讶,“不像是军中配给的劣质金疮药。”

大靖的军用药材向来克扣,尤其是边境地带,能拿到手的大多是些混杂着沙土的陈药,像这样气味纯正、粉质细腻的药,别说普通村民,就是小旗官都未必能用得上。

林野含糊道:“捡的。”

总不能说这是系统凭空变出来的。

苏清婉没再追问,只是用之前融化的雪水(她刚才悄悄用陶罐在灶边烤化了些)沾湿布条,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脓水。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偶尔触碰到林野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与伤口的灼痛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精通医术(基础)”的标注。一个尚书府的嫡女,怎么会懂这些?

“你懂医术?”他忍不住问。

苏清婉擦拭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幼时母亲身子弱,家里请过太医调理,我在一旁学过些皮毛,算不上精通。”

语气里的落寞显而易见。昔日尚书府的荣华与今日的落魄,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林野没再多问,有些过往还是少触碰为好。

很快,伤口被清理干净。苏清婉将金疮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又撕下自己襦裙下摆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仔细地缠了起来。她的动作很熟练,打结的手法甚至带着几分专业的意味,显然不是只懂“皮毛”那么简单。

“好了。”她收拾好剩下的药粉递还给林野,“这药很好,记得每日换一次,别碰水。”

林野接过药粉收好,刚想说句谢谢,眼前的系统面板突然跳了出来:

【检测到绑定对象为宿主处理伤口,互动加深,获得系统点数5点。】

【当前系统点数:15点。】

还能这么赚点数?林野心里微喜,看来多跟苏清婉互动是对的。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起来。这次是他自己的。穿越过来一天了,除了几口雪水,他还没吃过任何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苏清婉显然也听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家里……没有吃的吗?”

林野苦笑一声,指了指空荡荡的陶罐和墙角那点干柴:“就这条件,能活下来全靠老天爷赏饭。”

苏清婉沉默了。她虽然落魄,却也没到过这种连一粒米都找不到的地步。一想到往后可能要靠挖野菜、啃树皮过活,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林野看出了她的担忧,却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在这乱世,光靠安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得想办法弄到吃的,还得想办法应对张总旗和那两个士兵的报复。

“你对这黑石村熟吗?”林野突然问道。

苏清婉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也是今天才到。不过听送亲队的衙役说,这里离最近的集市有三十多里地,村里大多是佃农,靠给地主家种地过活。”

“地主?”林野抓住了关键信息,“哪个地主?”

“好像是姓王,听说是镇上的富户,在村里有几百亩地。”苏清婉回忆着,“衙役说他为人刻薄,租子收得极重,村里人都怕他。”

林野点点头。有地主就好办,至少说明村里有粮食储备。至于刻薄……在这乱世,不刻薄的地主怕是活不长久。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能吃的野菜或者野果吗?”林野又问。他虽然是医生,认识不少药用植物,但对这古代的野菜可没什么研究。

苏清婉眼睛亮了一下:“我知道!小时候在府里的后花园种过些常见的野菜,像马齿苋、灰灰菜这些都认识,春天的时候能采来当菜吃。只是现在天寒地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这朔北的冬天来得早,地里早就冻得硬邦邦的,野菜怕是早就枯了。

林野却没灰心:“找不到野菜,找些能入药的植物也行。说不定能换点粮食。”

他指的是用草药去镇上换东西。以他的医术,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药材,总能想出办法。

苏清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我认识几种草药,像防风、柴胡这些,冬天也能挖到。”

“那就好。”林野笑了笑,“等明天天暖和点,我们去附近山上看看。”

听到“我们”两个字,苏清婉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这还是她被发配以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我们”。这种被人当成同伴的感觉,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夜色渐深,寒风越来越紧,从破洞里灌进来,带着呜呜的声响。屋里没有被褥,只有炕上铺着的一层干草,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林野还好,系统的基础淬体让他体质强了些,耐寒能力也跟着提升。可苏清婉却冻得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嘴唇都有些发紫。

林野看着她冻得缩成一团的样子,想起系统面板上“身中寒毒(轻度)”的提示。再这么冻下去,别说医治了,怕是寒毒都要加重。

他起身走到墙角,抱起那堆干柴,又摸索着找到火石(原主藏在炕洞里的),尝试着生火。

“嚓嚓……”

火石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试了七八次,终于有火星溅到干燥的柴草上,燃起一小簇火苗。

林野连忙小心地往里面添细柴,火苗渐渐旺了起来,跳跃的火光映亮了两人的脸,也带来了一丝暖意。

苏清婉凑过来一些,伸出冻得发僵的手在火边烤着,脸上露出一丝舒适的表情。火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她轻声道。如果不是林野,她今晚怕是要冻僵在这破屋里。

林野摇摇头,看着跳动的火焰,突然问道:“你父亲……是因为什么事被定罪的?”

苏清婉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是被人诬陷的!我父亲是被吏部侍郎赵坤陷害的,他觊觎我父亲的位置,联合外戚伪造了通敌的证据……”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野沉默了。官场倾轧,自古皆然。他虽然不懂这大靖的官场规矩,但也知道,一旦被扣上“通敌”的罪名,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你兄长……在军中哪个营?”林野换了个话题。

提到兄长,苏清婉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大哥在朔北军骑射营,二哥在南境戍边。他们都是凭战功升上去的,只要他们还在,总有一天能为父亲洗刷冤屈。”

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的希冀。

林野点点头:“骑射营……是不是归镇北将军管?”

他从原主的记忆碎片里看到过这个名字。镇北将军是大靖在朔北的最高军事长官,手握重兵,权势极大。

“是。”苏清婉有些惊讶,“你知道镇北将军?”

一个边境村的傻子,怎么会知道镇北将军的名号?

林野含糊道:“以前听村里老人说过。”他顿了顿,看着苏清婉,“如果……我是说如果,能让你兄长知道你的消息,他会不会来接你?”

苏清婉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朔北军驻地离这里有上千里地,而且军中有规定,将士家眷不得随意探望。更何况……我现在是罪臣之女,他们若是敢来接我,只会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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