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德三十四年（1/2）

正德三十四年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紫禁城的角楼，嘉靖帝朱载墭的御案上已堆叠起三份来自不同疆域的急报。最上方的一份用火漆封口，盖着“南极探索船队”的鎏金印章，是三日前通过横跨南洋的电报线传来的；中间那份字迹潦草，来自中亚铁路工地，墨迹中还沾着沙尘；最下方则是西班牙驻华使节的照会，措辞恭敬却暗藏锋芒。

“陛下，太上皇帝在御花园候着，说要与您一同品鉴新制的‘蒸馏酒’。”小禄子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伺候了两代帝王，最清楚眼前这位年轻皇帝虽已独掌朝政，却对退居幕后的朱厚照始终敬畏有加。

朱载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三份急报塞进袖中，快步走向御花园。隆冬刚过，园中的腊梅尚有余香，朱厚照正坐在暖阁里，面前的银炉上温着一壶琥珀色的酒液，旁边摊着一张南极航线图。“载墭来了？快尝尝这个。”朱厚照拿起两只水晶杯，倒满酒液，“这是格物学院用蒸馏法提纯的高粱酒，度数比以往的米酒高上三倍，驱寒效果极好。”

朱载墭接过酒杯，温热的酒液入喉，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从袖中取出急报，递到朱厚照面前：“父皇，南极船队在南纬六十度发现大片陆地，冰层下疑似有煤炭资源，但船队遭遇浮冰围困，请求支援；中亚铁路修到阿姆河流域时，帖木可汗国突然反悔，以‘破坏牧场’为由阻挠施工；西班牙则提出，要提高美洲白银出口的关税，否则就终止与我大明的采矿合作。”

朱厚照放下酒杯，逐一翻看急报，手指在南极航线图上轻轻敲击：“南极之事不必慌，让沿海卫所调三艘破冰船驰援，顺便将格物学院的地质勘探队带上，若真有煤炭资源，就建立永久据点。帖木汗国那边，你派张居正去一趟——他去年主持西北开发时，与帖木可汗的弟弟交情匪浅，带上新研制的蒸汽打井机作为礼物，告诉他们铁路通了，他们的玉石能多卖三成价钱。”

说到西班牙的照会，朱厚照冷笑一声：“西班牙人是看到我大明商船在美洲越来越多，眼红了。你传旨郑崇光，让他率领环球舰队进驻墨西哥湾，同时命美洲总督府加快自主采矿设备的安装——三个月内，咱们的蒸汽采矿机必须全面取代西班牙的人力开采，到时候不是他们要挟我们，而是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留口饭吃。”

朱载墭点头记下，心中豁然开朗。他原本觉得三件事交织在一起难以处置，经朱厚照点拨，瞬间有了清晰的思路。“儿臣还有一事禀报，格物学院的天文望远镜研制成功了，口径达三尺，能清晰看到月球上的环形山。”

“哦？”朱厚照眼中闪过精光，“快，带朕去看看。”

格物学院的观星台上，一架通体黄铜的天文望远镜静静矗立，镜筒指向天空。宋应星正带着学生调试设备，见到朱厚照父子前来，连忙躬身行礼。“陛下，太上皇帝陛下，这台‘观天一号’望远镜，能将天体放大三百倍，昨夜我们已观测到木星的四颗卫星。”

朱厚照亲自调整镜筒，对准月球。目镜中，月球表面的环形山清晰可见，沟壑纵横的地貌颠覆了“月有阴晴圆缺”的传统认知。“好！好！”他连声赞叹，“宋院长，立刻组织人手编写《新天文志》，将观测到的天体数据记录下来，同时在南京、广州修建观星台，形成全国观测网络。”

朱载墭在一旁补充道：“儿臣已下旨，将天文观测与航海导航结合，让格物学院研制带天文定位功能的航海仪，今后我大明商船在大洋上，再也不用担心迷失方向。”

二月中旬，张居正抵达中亚阿姆河流域。帖木可汗国的首都撒马尔罕城内，可汗马哈木正召集贵族议事，反对铁路施工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明的铁路会毁掉我们的牧场，让牧民失去生计！”贵族们情绪激动，手中的弯刀敲击着地面。

张居正的到来，打破了僵局。他没有急于谈判，而是先在城外演示了蒸汽打井机——仅用一个时辰，就打出一口深达十丈的水井，涌出清澈的泉水。马哈木和贵族们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在干旱的中亚，这样一口井足以养活一个部落。

“可汗陛下，”张居正呈上铁路收益清单，“铁路修通后，撒马尔罕到长安的路程将从三个月缩短到十日，您的玉石每斤能多卖五两白银，香料的运输损耗会减少一半。至于牧场，我们可以绕开核心牧区，额外赔偿十万匹棉布作为损失。”他顿了顿，又拿出蒸汽打井机的图纸，“若可汗同意继续合作，大明愿意无偿提供十台打井机，解决牧区的饮水问题。”

利益与实惠的双重诱惑下，马哈木最终松口，不仅同意铁路继续施工，还承诺提供三千牧民协助修建。消息传回京城，朱载墭立刻下旨，命铁路总局加快工程进度，务必在年底前将铁路修到波斯边境。

与此同时，美洲传来捷报。郑崇光的环球舰队抵达墨西哥湾后，西班牙殖民者立刻收敛了嚣张气焰，主动撤回了提高关税的要求。更令人振奋的是，大明自主研发的蒸汽采矿机在美洲银矿全面投入使用，白银日产量突破万斤，是西班牙人力开采的五倍。首批自主开采的白银通过海运抵达天津卫时，朱载墭亲自率百官到港口迎接，看着一箱箱白银被卸下船，户部尚书激动得热泪盈眶。

三月末，南极探索船队的支援消息传回京城。破冰船成功救出被困船队，地质勘探队在南极大陆发现了大规模的煤炭和铁矿资源，储量足以支撑大明百年使用。朱载墭下旨，在南极设立“大明南极都护府”，派驻守军和工匠，开始小规模开采煤炭。这一举措，让大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在南极建立据点的国家。

国内的科技革新也喜讯不断。格物学院在朱厚照的指导下，成功研制出“内燃机原型机”，不再依赖煤炭作为燃料，而是使用石油驱动。虽然目前的内燃机体积庞大，功率有限，但为后续的汽车、飞机研发奠定了基础。同时，化学系学子成功合成了“化肥”，在江南农田试用后，水稻亩产再创新高，达到一千二百斤。

“化肥的推广，必须循序渐进。”朱厚照在乾清宫与朱载墭议事时强调，“先在江南、中原等粮食主产区试点，安排农技专家指导农民使用，避免因使用不当造成减产。另外，要尽快在西北建立石油开采基地，内燃机的普及离不开石油，我们不能依赖海外进口。”

朱载墭躬身应道：“儿臣已命人在甘肃、新疆等地勘探石油资源，初步探明玉门地区有大规模油田。同时，工部已开始筹建‘大明石油总局’，负责石油的开采、提炼和运输。”

四月，江南突发一场小规模的瘟疫，主要集中在苏州、松江一带。消息传来，朱载墭立刻召来太医院院使和格物学院的医学系专家商议对策。朱厚照得知后，亲自来到太医院，将现代医学中的“隔离防疫”“煮沸消毒”等知识传授给众人，并命人研制“口罩”和“消毒液”。

“立刻在苏州设立隔离医院，将患者集中收治，严禁随意走动。”朱载墭下旨，“命地方官府组织人手，对街道、水井进行全面消毒，百姓必须佩戴口罩才能外出。同时，调运十万斤粮食和药材支援苏州，确保灾民有饭吃、有药治。”

在科学的防疫措施下，这场瘟疫仅用一个月就得到了控制，未造成大规模扩散。百姓们对嘉靖帝的英明决策赞不绝口，纷纷称其“有太上皇帝之风”。朱载墭得知后，感慨地对朱厚照说：“父皇，若不是您当年推广医学知识，建立太医院与格物学院的合作机制，此次瘟疫恐怕难以如此迅速平息。”

朱厚照微微一笑：“载墭，治理国家就像做实验，既要敢于创新，又要严谨细致。你如今已经做得很好了，朕很放心。”

五月，欧洲传来重大消息：英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国王查理一世被议会推翻，成立了共和政体。英国议会派使者抵达大明，请求与大明建立外交关系，希望能引进大明的蒸汽技术。与此同时，法国、普鲁士等国也纷纷派使者入朝，希望加强与大明的合作。

朝会上，大臣们对是否与英国合作争论不休。有人认为英国“以下犯上”，违背君臣之道，不应与其交往；有人则主张抓住机会，通过技术输出扩大大明在欧洲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