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权衡接权（1/2）

福寿堂内，檀香袅袅，却难以驱散那无形的凝重氛围。在老夫人看似平静的询问背后，实则是家族权柄的暗流涌动之争。二夫人周氏早已迫不及待地表明心意，此刻微微垂首，姿态恭顺，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扫向一旁的沈清鸢，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志在必得。

沈清鸢心中思绪飞转。接下这权柄？当下形势复杂难测，三婶的病情来得突然且蹊跷，二房又虎视眈眈。此时接过这烫手山芋，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府中积弊众多，柳氏虽已倒台，但余党仍在，二房也绝非善类，更有那潜藏在暗处的“暗河”阴影。接手管家事务，操劳费力还是其次，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不接？一旦权柄落入二房手中，以周氏的性格，必定会大力培植自己的势力，清洗三婶甚至自己近期安插的人手。届时，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根基，恐怕又要被动摇。况且，祖母特意将她和二婶一同叫来，未尝没有考察平衡的意思。若她此时退缩，在祖母心中，难免会留下“不堪大任”或“畏惧艰难”的印象，对长远发展不利。

刹那间，沈清鸢便已做出决断。

她上前一步，向老夫人盈盈一拜，声音清脆而沉稳：“回祖母，三婶患病在床，府中事务繁杂，清鸢身为晚辈，理应为祖母和家中分忧。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二夫人周氏，露出恰到好处的谦逊与尊重，“清鸢年纪尚小，经验不足，骤然承担此重任，恐怕会有疏漏。二婶娘多年来协助母亲（指柳氏）管理家务，经验丰富，行事稳妥。清鸢斗胆恳请祖母允准，由清鸢暂时管理事务，但遇到重要决断或疑难问题，必定先向二婶娘请示，或请二婶娘从旁指点协助。如此，既能确保府中事务有序进行，也是清鸢向二婶娘学习的好机会。”

这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既表明愿意承担责任，解了老夫人的燃眉之急；又抬高了二夫人，给了她参与权和监督权，表面上做足了尊重，让她即便不满也难以立刻发作；更重要的是，将“暂理”和“请示、协助”摆在明面上，既掌握了主动，又留下了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被完全束缚。

周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沈清鸢会使出这招以退为进。她本意是想独揽大权，如今却被架成了“指导者”，虽有名分，但实权可能大打折扣。但沈清鸢话说得漂亮，她若反对，反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不顾大局。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丫头，果然心思缜密。“既然如此，”老夫人一锤定音，“就按清鸢说的办。周氏，你经验丰富，多操点心。清鸢，你既然接下了这担子，就要用心，遇事多和你二婶商量，重大开支和人事变动，仍需向我报备。”

“是，祖母（母亲）。”两人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