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入宫觐见(下)(1/2)

绣墩之上,沈清鸢只坐了三分之一,脊背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眼帘微垂,姿态无可挑剔。她能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探究,或许还有其他意味。

太后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哀家听皇帝说,前些日子太医院得了一古方,对哀家这心疾颇有缓解之效。细问之下,才知那方子竟与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医书有关联。可是你献上的?”

果然是为方子而来。沈清鸢心中早有准备,恭声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女不敢居功。臣女只是偶然翻阅先母遗着,见其中记载调理心脉之法,与太医院公布的太后娘娘症候有可参考之处,因感念太后娘娘昔日对先母的照拂之恩,故斗胆将方子誊录,托请……托请可信 经可信之人转呈,殷切期望能对娘娘凤体有所助益。幸得苍天庇佑,太医凭借高超医术斟酌使用,已初见成效。此乃太后娘娘洪福所致,臣女万万不敢贪天之功。”

她将功劳巧妙地推给“苍天”“太医”以及“太后洪福”,成功将自己置身事外,仅着重强调是感念旧恩,同时模糊了转呈渠道(“可信之人”),言辞恳切且谦卑。

太后听闻,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感慨:“你母亲……是个灵慧通透之人。可惜,过早离世。”她稍作停顿,目光落在沈清鸢身上,带着些许探究之意,“你既然读过你母亲的医书,又能在众多方剂中挑选出对症之方,想来在医道方面也有些天赋?”

来了,关键的考校时刻。沈清鸢愈发谨慎:“臣女愚钝,不过略识几个字,随意翻看医书,不过是拾取先人的智慧罢了。对于医道一途,臣女实乃门外汉,不敢妄称有‘天赋’。只是先母手札记载详实,而且……而且臣女自幼体弱多病,久病之下……略知些调理的皮毛而已。”她再次放低姿态,将原因归结为“母亲手札详实”和“自身久病”。

皇帝此时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哦?你既然知道只是调理皮毛,又怎敢断定那方子对太后之症有效?若无效,甚至产生害处,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直指要害。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萧煜端坐一旁,面色未变,指尖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沈清鸢心中一凛,深知这是最关键的考验。她离座,再次跪下,声音清晰而沉稳:“皇上圣明。臣女绝不敢妄断方子一定有效,更不敢有丝毫伤害太后娘娘凤体的想法。臣女献方时,曾附上详细说明,此方仅是古籍所载调理思路之一,重在温和固本,且其中君臣佐使的配伍,皆为药食同源或常见的温补之品,性味平和,即便无效,也不会有太大危害。臣女也曾言明,具体施用,必定要由太医反复斟酌,根据太后娘娘凤体的实时状况增减化裁,方可使用。臣女一片诚心,惟愿太后娘娘早日康复,绝无其他杂念,若有半分虚言或不当之处,甘愿接受任何责罚。”

她回答得条理清晰,既承认自己无法“断定”,强调了方子的安全性和太医的主导作用,又表达了纯粹的孝心与忠诚,姿态放得极低,将决定权和责任清晰地归于太医和皇室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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