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害死弟弟把弟妹当保姆再抛弃的大哥3(2/2)
“嗯!”
第二天拂晓,纪黎宴悄然离开了安县。
踏上了返回部队的旅程。
而纪黎平和李幸运的新生活,在这一天正式开始了。
纪黎平换上了深蓝色的工作服。
早早到了运输队停车场。
带他的老师傅姓马,是个跑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
他面相严肃,话不多。
纪黎平谨记哥哥的话,少说多看,抢着干活。
装车卸车,他专拣重的扛。
汗水湿透了衣背也不吭一声。
马师傅在一边看着,偶尔指点一两句。
不过眼神里的挑剔渐渐少了些。
跟车出去,纪黎平更是像块海绵一样,努力吸收着一切。
他看着马师傅怎么跟货站的人打交道。
怎么应对路卡检查。
怎么在路边饭馆吃饭,既不挨宰又能吃饱。
他开始学着观察人。
学着在必要的时候,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熟练的笑。
李幸运在食堂也一样。
她起得比谁都早,把食堂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洗菜的时候一丝不苟,切菜也力求均匀。
她不多话,但眼里有活。
看到谁忙不过来就搭把手。
食堂里的大妈大婶们起初觉得她闷。
后来看她实在,也慢慢愿意跟她说话,教她些小窍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
纪黎平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28块5。
加上出车补助。
足足有32块钱。
他捏着那厚厚一沓钱,手都在抖。
纪黎平给李幸运买了条红色的纱巾。
又给哥哥纪黎宴寄去了10块钱和一封信。
信里,他笨拙地写着在运输队的见闻。
写自己第一次单独跟货主交涉的紧张......
写马师傅夸他力气大、实在......
写他和李幸运把租的小屋,收拾得越来越像家......
字里行间,是前所未有的朝气。
李幸运也拿到了工资,18块。
她小心翼翼地存起来15块。
剩下的3块买了些毛线,想给纪黎平织件毛衣。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润,眼神也不再总是低垂。
偶尔和食堂的同事说起家常,也会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们就像两棵被移栽到新土地的树苗。
虽然经历了风雨。
却终于开始努力地向下扎根,向上生长。
期间,他们也遇到过麻烦。
有同队的临时工看纪黎平老实,想让他多干活。
纪黎平起初忍着。
后来想起哥哥的话,在一次那人又想故技重施时。
他梗着脖子,涨红了脸。
但语气坚决地拒绝了。
那人没想到这闷葫芦敢反抗。
他愣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过此后却再没故意刁难他。
李幸运也遇到过食堂里有人偷奸耍滑,把活推给她。
她学着纪黎平。
第一次鼓起勇气,当着刘主任的面,清晰地把分工说了一遍。
刘主任心里明镜似的,当场就把那人说了一顿。
李幸运事后心怦怦跳了好久。
但那种扞卫了自己权益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他们在实践中磕磕绊绊地学习着如何立身处世,如何守护自己的小家。
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让他们腰杆挺得更直一分。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3个月过去了。
纪黎平揣着刚发的工资和补助,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那条小巷里。
他如今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闷葫芦。
皮肤被风吹日晒染得更深。
眼神却亮了许多。
带着一种经历过事后的沉稳。
这个月他跟车跑了一趟长途。
去了邻省。
见识了更大的码头和货站。
补助也多拿了几块。
加起来竟有将近四十元。
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李幸运早已做好了晚饭,守在屋里。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立刻起身开门。
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她的气色比在村里时好了不知多少。
“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
李幸运接过纪黎平脱下的外套。
挂好。
又转身去端锅里温着的饭菜。
简单的白菜炖粉条。
里面难得地放了几片五花肉。
还有一碟炒鸡蛋,两个白面馒头。
这在他们的餐桌上,已算是丰盛。
纪黎平把工资袋推到李幸运面前。
“喏,这个月的,跑了一趟远的,多了点补助。”
李幸运打开看了看,眼睛弯了起来:
“这么多!”
她仔细数出十块钱。
又拿出自己这个月工资里的五块。
一起用手帕包好。
“明天就给大哥寄去。”
这是他们夫妻俩的默契。
虽然大哥从未开口要他们还钱。
但他们每月都会固定寄去十五元。
他们知道。
大哥给王队长打点的那笔钱,绝不是小数目。
这不仅仅是还钱,更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是想告诉远在部队的大哥。
他们在这里,能把日子过好,让他放心。
纪黎平点点头,咬了一口馒头,含糊道:
“嗯,寄。”
“再在信里告诉哥,我下个月可能有机会跟马师傅学开车了。”
“真的?”
李幸运惊喜地睁大眼睛。
“马师傅肯教你了?”
“嗯!”
纪黎平咽下嘴里的食物,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马师傅说我人实在,手脚稳当,眼里有活,是个开车的料子。”
“他跟队里提了,队里原则上同意了,就是还得看看。”
“先从认零件、学保养开始。”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司机在这年头是了不得的技术工种。
地位高,工资也高。
要是真能学会开车。
那他们家的日子可就真的彻底不一样了
“太好了!黎平,你一定能行!”
夫妻俩就着昏黄的灯光,吃着简单的饭菜,规划着未来。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温暖的希望。
几天后,纪黎平跟着马师傅出车回来。
刚卸完货,就被同队一个叫孙老五的临时工拦住了。
孙老五在运输队混了几年。
他是个老油条。
平日里偷奸耍滑,欺软怕硬。
之前就想占纪黎平的便宜。
被纪黎平硬顶回去后,表面上消停了。
心里却一直记着。
“纪黎平,可以啊,听说要跟马老头学手艺了?”
孙老五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斜睨着他。
语气酸溜溜的。
纪黎平不想惹事,只想赶紧回家,便点点头:
“嗯,队里安排,跟马师傅学着。”
“哟,这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啊。”
孙老五嗤笑一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小子,别得意太早。”
“学开车?你以为那么容易?”
“队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知道为啥之前没人愿意正经教你吗?”
纪黎平皱了下眉,没接话。
孙老五见他不上套,有些无趣。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话锋一转:
“哎,我说,你媳妇在食堂干得也挺好吧?”
“啧啧,那小模样,在食堂可惜了......”
他话没说完。
但语气里的猥琐和下流毫不掩饰。
纪黎平的火“噌”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自己受点委屈没事。
可绝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轻贱幸运!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孙老五:
“你他妈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平时老实。
这一发怒,眼神凶狠。
竟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孙老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但随即觉得丢了面子,强撑着道:
“怎么?还想动手?”
“我说错了吗?”
“谁不知道你哥是走了王队长的门路,把你们塞进来的?”
“指不定送了多少钱呢!”
“你媳妇那工作怎么来的,还不一定呢......”
“砰!”
纪黎平再也忍不住。
一拳头就砸在了孙老五的脸上。
他常干力气活。
这一拳含怒而出,力道十足。
孙老五“嗷”一嗓子,被打得踉跄几步。
紧接着,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他妈敢打我?”
孙老五捂着脸,又惊又怒,嚎叫着扑了上来。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周围还没下班的工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有拉架的,有看热闹的。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很快,王振山就被惊动了。
他沉着脸走过来,大喝一声:
“都干什么呢!住手!”
纪黎平喘着粗气,被工友拉开,眼睛还红着。
他死死瞪着孙老五。
孙老五则是一把鼻涕一把血,哭嚎着恶人先告状:
“王队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纪黎平他无故打人,无法无天了啊!”
王振山扫过两人,最后落在纪黎平身上:
“怎么回事?”
纪黎平胸膛剧烈起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嘴贱!侮辱我媳妇!”
孙老五立刻叫屈:“我没有!”
“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他就下死手啊王队长。”
“他这是仗着......”
“够了!”
王振山打断他,他太了解孙老五的德行了。
他看向周围:“谁看见怎么回事了?”
有几个平时也看不惯孙老五的工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重点强调了孙老五那些不干不净的话。
王振山心里有了数。
他先是狠狠瞪了孙老五一眼:
“孙老五,工作时间寻衅滋事,满嘴胡吣,扣你三个月工资。”
“再有一次,直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