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号废了重练小号被大号杀穿的大号7(2/2)
纪英崇额头冒汗:
“这...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大妈叉腰,“你是导游,就得服务周到。”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饭。
“纪导,这菜太咸了!”
“米饭夹生!”
“我要退钱!”
纪英崇被团团围住,焦头烂额。
经理打电话来骂:
“老纪,你怎么搞的?投诉电话都打爆了!”
“我......”
纪英崇百口莫辩。
“今晚写检讨,明天再出问题,扣钱。”
晚上回到出租屋,纪英崇腰酸背痛。
“英崇,要不别干了......”
沈如枝帮他捶背。
“不行!”
纪英崇咬牙。
“一天两百呢,不挣白不挣。”
第二天,更离谱的事来了。
“纪导,我老伴晕车,你给换个靠前的座位。”
“纪导,我包忘在酒店了,你回去拿一下。”
“纪导......”
纪英崇忙得脚不沾地,还要赔笑脸。
中午吃饭时,一个大爷突然捂着胸口倒下。
“不好!心脏病犯了!”
有人惊呼。
纪英崇脑子嗡的一声,冲过去:
“药!有没有药?”
大爷的包里空空如也。
“快打120!”
纪英崇吼着,手忙脚乱地做心肺复苏。
救护车呼啸而来,大爷被抬上车。
经理闻讯赶到,劈头盖脸一顿骂:
“老纪!你怎么搞的?出这么大事故!”
“我......”
纪英崇浑身发抖。
“你被开除了,这个月工资抵赔偿。”
回城的公交车上,纪英崇瘫坐在最后一排。
车窗映出他憔悴的脸,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
“英崇......”
沈如枝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纪英崇喃喃道。
“爸,爷爷好像生病了。”
纪黎宗看着监控里咳嗽不止的纪英崇,小脸皱成一团。
纪黎宴看了眼体温监测数据:
“发烧,三十八度五。”
“那怎么办?”
小孩急了,“爷爷不去医院吗?”
“你爷爷现在......”
纪黎宴顿了顿,“怕是连挂号费都舍不得。”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李医生,有件事麻烦你......”
半小时后,出租屋门被敲响。
“社区免费体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
沈如枝愣了愣:“我们没报名......”
“全覆盖筛查。”
医生微笑,“不收费。”
纪英崇被搀扶着做检查。
“肺部有感染,需要住院。”
医生看着片子。
“我们社区医院有惠民病房,一天五十。”
“五十......”
纪英崇犹豫。
“英崇,治病要紧。”
沈如枝红了眼眶。
住院三天,烧退了。
结账时,护士却说:
“已经有人付过了。”
“谁付的?”纪英崇愣住。
“匿名爱心人士。”
护士笑笑,“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
走出医院,纪英崇突然蹲在路边,抱头痛哭。
“英崇......”
沈如枝手足无措。
“我纪英崇...居然沦落到要人施舍......”
他哭得像个孩子。
哭够了,他抹了把脸,站起身:
“回家。”
“英崇,你想开点......”
“我想开了。”
纪英崇声音沙哑,“不折腾了。”
他看向妻子:
“这些年...苦了你了。”
沈如枝眼泪掉下来:
“我不苦......”
两人搀扶着,慢慢走回那个二十平的小屋。
“爸,爷爷好像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纪黎宗看着监控画面。
画面里,纪英崇正笨拙地择菜,沈如枝在边上教他。
“人总要撞南墙才知道回头。”
纪黎宴关掉监控,“不过...现在回头,还不算太晚。”
“那我们要去见爷爷吗?”
纪黎宗仰头问。
纪黎宴沉默片刻,揉揉儿子脑袋:
“再等等。”
“等你爷爷...真正放下的时候。”
一个月后,社区张贴告示:
招聘垃圾分类督导员,月薪两千五。
纪英崇站在告示前,看了很久。
“英崇,你想去?”
沈如枝小声问。
“嗯。”
纪英崇点头,“稳定。”
面试很顺利。
第二天,纪英崇穿上橘色马甲,戴上手套,站在垃圾桶旁。
“小伙子,厨余垃圾要破袋。”
他提醒一个年轻人。
“事真多。”
年轻人嘟囔着,还是照做了。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但晚上数着到手的八十块日结工资,纪英崇笑了。
“如枝,今天加个菜。”
他买了半只烤鸭。
“庆祝我重新就业。”
沈如枝也笑了:“好,我去煮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
纪英崇渐渐习惯了这份工作。
虽然辛苦,虽然卑微,但踏实。
他甚至学会了跟捡废品的老太太聊天,帮迷路的小孩找家长。
“老纪,可以啊。”
同事打趣,“越来越有样了。”
纪英崇笑笑,没说话。
心里那点不甘,似乎被日复一日的忙碌磨平了。
直到那天下午。
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垃圾分类站前。
车窗降下,露出纪黎宴戴着墨镜的脸。
“爸。”
他摘下墨镜,语气平静。
纪英崇愣在原地,手里的夹子“哐当”掉在地上。
“宴...宴宴?”
“嗯。”
纪黎宴下车,扫了眼他身上的橘马甲。
“聊聊?”
父子俩坐在社区公园的长椅上。
纪黎宗在不远处玩滑梯,时不时往这边看。
“你......”
纪英崇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我很好。”
纪黎宴接过话头,“宗宗也很好。”
“宗宗......”
纪英崇猛地抬头,“你是说......”
“你小儿子。”
纪黎宴淡淡道。
“当年没丢,我带走了。”
纪英崇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
“为...为什么......”
“为什么?”
纪黎宴转头看他。
“爸,你扪心自问,当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把我当废物,瞒着我生弟弟,把我扔到国外自生自灭。”
“还想阻止我回国......”
纪黎宴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扎进了纪英崇的心。
“你们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还有宗宗,他一个小不点大的小孩,就得捡垃圾‘养’你们,你们就这么狠心?”
“当时我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就跟个流浪儿没区别。”
“但现在,你看,我把他养得多好?”
纪黎宴指了指纪黎宗。
小孩似乎察觉到了,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然后乖乖玩了起来。
爸爸不希望他插手“爷爷”的事情,他自然要乖乖听话。
毕竟他可是个“爸宝男”。
纪英崇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远处活泼健康的纪黎宗。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和肮脏的马甲。
“你...你都知道了?”
他声音干涩得几乎哑住。
“知道什么?”
纪黎宴靠着长椅,姿态放松。
“知道你们为了养个‘合格继承人’,把我当傻子糊弄?”
“还是知道你们把我弟弟当试验品,玩什么‘苦难教育’?”
他轻笑一声,带着讽刺:
“爸,你这套养蛊的把戏,过时了。”
纪英崇猛地抓住儿子的胳膊,眼睛赤红:
“宴宴,我们...我们是为了纪家!”
“你当时那个样子,我怎么敢把家业交给你?”
“所以你就放弃我。”
纪黎宴抽回手,眼神冰凉。
“连问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尝试一下都不肯,直接判了我死刑。”
“不是的......”
纪英崇急切地辩解,“我给你钱,给你最好的生活......”
“那是圈养。”
纪黎宴打断他。
“把我当猪一样喂饱,然后扔到一边,别碍着你们培养‘真龙天子’。”
他指向玩滑梯的纪黎宗:
“而且,那孩子做错了什么?”
“几岁大就要捡菜叶,还要觉得自己家里穷,要懂事,要努力?”
纪英崇哑口无言,颓然地垂下头。
随即,他看向纪黎宗的方向,声音有些飘忽:
“宗宗他...真的没事?”
过了许久,他才沙哑地问。
“比在你们手里强一万倍。”
纪黎宴语气斩钉截铁。
“他现在开朗,自信,朋友多,学习也不用你们那种变态方式逼。”
他停顿一下,直视父亲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纪英崇身体一震,这个词像针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你们那套,会逼死人的。”
纪黎宴的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
纪英崇茫然抬头。
“没什么。”
纪黎宴摆摆手,“总之,人我带走了,养得很好。”
“你们那套继承人的鬼话,可以收起来了。”
纪英崇沉默了。
他看着远处健康快乐的纪黎宗,再想想自己这几年多的落魄。
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你...你把纪氏弄垮,也是因为这个?”
他涩声问。
纪英崇不是傻子。
之前只是自愿被蒙蔽双眼,拒绝接受。
实际上,他心中早就隐隐有猜测了。
只不过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坚持找大儿子。
一方面是他就这一个儿子了。
另外一方面......
“一部分是。”
纪黎宴坦然承认。
“给你们找点事做,别整天琢磨着怎么折腾孩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另一部分,是教教你,什么不要轻易就给人下定论。”
纪英崇猛地抬头:
“那些合同...那些陷阱...都是你......”
“是我。”
纪黎宴点头。
他俯身,靠近父亲耳边,声音很轻:
“爸,你看,我不是没能力。”
“是你们从来没给过我机会,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
纪英崇如遭重击,呆坐在长椅上。
“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