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古代毒害收养自己大伯一家的白眼狼2(2/2)

钦差看向陪同的赵承志:

“赵公子,作何解释?”

赵承志额头冒汗:

“这...这都是刁民胡说!”

“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

纪松明忽然开口。

“盐场账目,赵家可敢公开?”

“你!”

“公开就公开!”

赵老爷闻讯赶来。

“我赵家行得正坐得直!”

账目摊开,清晰地记载着,不仅克扣工钱,还虚报产量,偷逃税款。

钦差脸色铁青:

“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息怒!”赵老爷急道。

“这...这定是有人陷害!”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钦差拂袖,“带走!”

赵家父子被押走时,狠狠瞪向纪松明。

纪松明却只垂眸咳嗽。

回府路上,心腹低语:

“老爷,赵家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纪松明神色平静,“所以下一招,该来了。”

赵家在狱中“招供”,称贪污之事乃纪松明指使。

还拿出了“往来书信”。

笔迹竟与纪松明有八九分相似。

“好高明的伪造。”

徐先生看过抄本,赞叹道。

“若非知情人,几乎难辨真伪。”

纪黎宴问:“先生能看出破绽吗?”

“你看这里。”

徐先生指着“松”字最后一勾。

“纪大人的习惯是上挑,这里是平拖。”

“就这一点?”

“一点足矣。”

徐先生笑道。

“但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纪黎宴若有所思。

次日,他求见钦差:

“大人,学生有一言。”

“你是纪知府侄子?”

钦差打量他。

“小小年纪,有何话说?”

“关于那些书信。”

纪黎宴不卑不亢。

“学生能证明是伪造。”

“哦?如何证明?”

“请容学生演示。”

书房内,纪黎宴铺纸磨墨。

他提笔写下纪松明的名讳,竟与信中笔迹一模一样。

钦差惊讶:“你......”

“大人请看。”

纪黎宴又写一遍,这次笔迹却不同。

“模仿他人字迹,最难的是神韵。”

“伪造者虽形似,却无我大伯笔下的风骨。”

他取出纪松明平日批阅的公文:

“真迹在此,请大人比对。”

钦差仔细对比,果然看出差别。

“但这只能说明笔迹不同,如何证明是赵家伪造?”

“学生已查到,赵家养着一位擅仿字的高手。”

纪黎宴呈上证据。

“此人三日前已离城,但留下了摹本。”

证据链逐渐完整。

钦差沉吟:

“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书信有疑,不足以完全洗脱嫌疑。”

“那若加上这个呢?”

纪黎宴又取出一本账册。

“这是......”

“赵家真正的私账。”

纪黎宴道,“记录了他们这些年所有不法勾当。”

“从何得来?”

“赵家那位高手,临走前留了一手。”

纪黎宴垂眸。

“或许是良心不安吧。”

钦差翻看账册,越看越惊心。

“好一个赵家!”

他拍案而起,“简直无法无天!”

“此事本官会继续追查。”

“多谢大人。”

纪松明的“病”很快好了。

钦差离城那日,特意来府中辞行。

“纪大人养了个好侄子。”

他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京城那边不会就此罢休。”

纪松明拱手:

“下官明白。”

送走钦差,纪松明将纪黎宴叫到书房。

“摹字先生是你安排的人?”

纪黎宴摇头:“不是。”

“那账册......”

“真是他自己送来的。”

纪黎宴轻声道。

“或许,他也有想保护的人。”

三日后,钟宛清再次登门。

这次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青黑。

“妹妹,妹夫,我是来赔罪的。”

她说着就要跪下。

钟宛竹连忙扶住:

“姐姐这是做什么!”

“香粉的事我知道了。”

钟宛清泪如雨下,“是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纪松明示意她坐下。

“赵家...赵家那个庶女,嫁给了伯爷的侄子。”

钟宛清哽咽道。

“他们通过这层关系,往我身边安插了人。”

“那香粉,就是那人动的手脚。”

纪黎宴问:

“姨母可知那人现在何处?”

“死了。”

钟宛清颤声道。

“昨夜投井自尽,留了封认罪书。”

屋内一片寂静。

良久,纪松明开口:

“此事到此为止吧。”

“妹夫......”

“姨姐也是被人利用。”

纪松明摆摆手。

“只是往后,还望姨姐谨慎些。”

钟宛清连连点头:

“我明白,我明白。”

她看向纪黎宴,神色复杂:

“阿宴,姨母对不住你们。”

“姨母言重了。”

送走钟宛清,钟宛竹叹了口气。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

纪松明没说话,而是拍了拍她的手。

———

秋雨渐歇的黄昏,纪黎宴独自坐在回廊下。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目光落在院中那棵枯死的石榴树上。

“哥哥。”

纪舒渝挨着他坐下,小声道:

“赵家的事...是不是你?”

纪黎宴侧眸看她:

“阿渝为何这么问?”

“因为爹爹说,坏人都会遭报应。”

纪舒渝绞着衣角。

“赵老爷和赵公子死在牢里,那个绸缎庄的伙计也失踪了......”

“也许是老天开眼。”

纪黎宴将棋子轻轻按在石桌上。

纪舒渝却摇头:

“不,我知道是哥哥。”

她声音压得更低:“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那晚,你从后门出去,身上有...血腥味。”

纪黎宴动作微顿。

他转头看着妹妹。

小姑娘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恐惧,只有担忧。

“阿渝怕吗?”

“怕。”

纪舒渝老实点头,随即又摇头。

“但哥哥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纪黎宴沉默片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

他顿了顿:“还有一个人。”

“谁?”

“许文柏。”

纪舒渝睁大眼睛:“表哥?他不是回京城了吗?”

“回了。”

纪黎宴语气平淡,“但回京路上,染了急症。”

“什么急症?”

“据说是误食了有毒的野果。”

纪舒渝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道:

“哥哥......”

“他暗示赵家对你下手。”

纪黎宴打断她。

“若只是言语挑衅,我可以忍。”

“但他不该动你。”

秋风吹过廊下,带着湿冷的寒意。

纪舒渝往哥哥身边靠了靠:

“那姨母......”

“姨母不知情。”

纪黎宴声音缓和下来。

“她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况且......”

他伸手搂过妹妹,不在意地开口:

“她已经付出代价了。”

十月末,纪黎宴出了孝。

徐先生也就此辞馆。

临行前夜,他将纪黎宴叫到书房。

“你可知我为何要走?”

“先生要回京复命。”

纪黎宴垂手而立。

徐先生挑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先生第一课讲盐政开始。”

纪黎宴道,“寻常西席,不会对朝堂之事如此熟稔。”

“好小子。”

徐先生笑了。

“那你不问我是谁的人?”

“先生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我是陛下的人。”

徐先生敛了笑容。

“直属密侦司。”

纪黎宴神色不变:

“陛下在查永州盐政?”

“不只永州。”

徐先生压低声音。

“九皇子与赵家勾结,私贩官盐已非一日。”

“陛下早有所觉,只是缺个契机。”

“所以您来......”

“既为教你,也为取证。”

徐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

“此事已了,我该回去了。”

他顿了顿:

“临走前,有句话要叮嘱你。”

“先生请讲。”

“你年纪虽小,手段却狠。”

徐先生目光如炬。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学生谨记。”

“记在心里不够。”

徐先生将令牌推到他面前。

“这个你收着。”

“这是?”

“密侦司的联络信物。”

徐先生道。

“若遇危难,可持此物到任何府衙求助。”

纪黎宴没有接:

“学生何德何能......”

“陛下看了你的策论。”

徐先生打断他。

“那篇《盐政疏》,是你写的吧?”

纪黎宴心头一跳。

那是三个月前,徐先生布置的课业。

他确实借机提了几条改良盐政的建议。

“陛下说,此子若培养得当,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徐先生将令牌塞进他手中。

“所以,别让陛下失望。”

送走徐先生那日,阴雨绵绵。

纪松明撑着伞站在门口,良久才道:

“阿宴,你瞒了我不少事。”

“侄儿不敢。”

“不敢?”

纪松明转身看他。

“赵家父子在狱中暴毙,手脚做得干净。”

“但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纪黎宴是故意的。

他这个年纪做得“周全”,怕是“不周全”了。

何况他本就想要借此机会,直达天听。

纪黎宴“自责”地垂眸:

“大伯......”

“我不是怪你。”

纪松明叹了口气。

“只是担心你走得太急,摔得太重。”

他拍拍侄子的肩:

“记住,无论做什么,都要留条退路。”

“侄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