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第一天,我给绝症女神开了经方(2/2)
“让他试!”林夫人猛地尖叫一声,死死抓住张启明,“我爸不行了!让他试!”
针盒打开,里面铺着明黄色的软缎,上面别着九根长短不一、形制奇古的金针。针身细如毫发,却隐隐流动着一层温润的光泽,针尾并非寻常的缠绕,而是雕刻成极其细微、栩栩如生的龙形。
“这是……龙尾金针?”张启明瞳孔骤缩,失声惊呼。他只在某些古老的医书插图上见过类似的描述,传说早已失传!
萧煜屏息凝神,右手如电,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金针。
刹那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之前的平凡内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执掌生死的宗师气度。他双眸之中,隐有混沌之色一闪而过,阴阳神瞳已运转到极致,林老体内那复杂交织的病气、死气、淤结、异毒,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经络走向、气血流转,清晰无比。
第一针,出手如风,直刺胸口膻中穴!针入三分,轻轻一旋。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颤鸣,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金针微颤,针尾的龙形雕刻似乎活了过来,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生机之力,顺着金针渡入林老心脉。
紧接着,第二针,神阙!第三针,关元!第四针,百会!
萧煜下针如行云流水,动作快得带起残影,每一针落下,都精准地刺入一个关键窍穴,或深或浅,或捻或弹。九根金针,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彼此之间气机相连,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势,将林老心口那团暗红色的淤结死气牢牢锁住,并以温和而坚定的力量,一丝丝化去。
“太素九针……真的是太素九针……以气御针,锁元固本……”张启明看得目瞪口呆,浑身都在发抖,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至高针法!他之前那点倨傲和质疑,此刻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震撼和敬畏。
林夫人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睛死死盯着父亲。
只见林老脸上那骇人的青灰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死气已然淡去。深紫色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最为神奇的是,他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悠长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煜额角也微微见汗。这太素九针极耗心神真气,若非他玄黄帝体根基深厚,根本无法支撑如此长时间的运针。
他看准时机,出手如电,将九根金针依次收回。
最后一根金针离体的瞬间,林老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爸!”林夫人喜极而泣,扑了过去。
“活了!真的救活了!”
“神医!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
周围瞬间爆发出惊呼和赞叹,所有看向萧煜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崇敬。
张启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他走到萧煜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干涩:“先生……不,前辈!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多谢前辈出手,救回林老,也……也免了我一场大祸!”他这话倒是发自肺腑,若林老真死在他的方子下,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萧煜微微侧身,不受他全礼,只是淡淡道:“针法只是暂时护住他心脉元气,病根未除。”
他走到旁边的问诊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那还是张启明之前开方用的。墨已半干,他随手注入一丝真气,墨锭瞬间润泽。
铺开宣纸,萧煜略一沉吟,笔走龙蛇。
他的字并非时下流行的任何书体,而是带着一种古朴苍劲的意蕴,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附子(炮,去皮脐)三钱,干姜两钱,炙甘草两钱,葱白四茎……”(注:方剂组合及思路参考《伤寒论》四逆汤、白通汤等回阳救逆之法化裁,以及《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对于阴阳离决、真阳暴脱的论述,强调“挽回元气,固守真阳”为第一要义,兼以通阳破阴。)
一张药方,顷刻而就。上面不仅写明药材、剂量,还详细标注了煎服之法,包括先煎附子,以口尝不麻为度,再加入他药,文火慢煎,分三次温服等等,极其考究。
“按此方,三剂。服后,当有寒痰从咳中出,此乃肺腑阴毒外排之兆,不必惊慌。三日后,我再来复诊,另开方子调理。”萧煜将药方递给一旁呆立的林夫人。
林夫人双手颤抖着接过药方,如同捧着救命符箓。她看着眼前这少年,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土气和可疑,分明是隐于世间的谪仙神人!
“神医!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林夫人就要跪下。
萧煜伸手虚托一股柔和的气劲发出,让她无法下拜。“不必。诊金,承惠,一百元。”
一百元?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等起死回生的手段,只要一百块?
萧煜面色平静。师尊说过,入世修行,需遵俗世规矩,诊金按例收取即可。他依稀记得,山下看个寻常感冒,似乎也要几十上百。
林夫人反应过来,慌忙从名牌手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看厚度至少上万,就要塞给萧煜:“神医,这怎么够!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萧煜只从中抽出一张,将其余推回。“规矩如此。”他顿了顿,看向林夫人,“另有一言,夫人谨记。病人三年前,是否接触过极寒阴湿之地出土的玉器或古物?此物不除,病根难断。”
林夫人浑身一震,眼中露出骇然之色:“您……您怎么知道?家父他……他确实三年前收过一尊据说是从千年冰墓中出土的寒玉观音!”
萧煜不再多言,背起自己的帆布包,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向济世堂外走去。临走之时索要了林家地址,约好明日十时林家解危。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他那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上,充满了敬畏、好奇与不可思议。
张启明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又看看手中那张墨迹未干的、蕴含着无上医理和生机的药方,喃喃自语:“《伤寒》古意,《衷中参西》之论……融会贯通,信手拈来……他究竟是谁?”
济世堂外,阳光依旧炽烈,车流依旧喧嚣。
萧煜将那一百元钱仔细折好,放入内袋。这是他入世挣得的第一份诊金。
红尘万丈,因果纠缠。这才只是开始。
他抬眼望向这座钢筋水泥构成的庞大城市深处,神瞳之下,能看到无数驳杂的气运升腾、交织、碰撞,更有几股深沉晦暗的漩涡,潜藏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
师尊所说的“因果”,或许就藏在这其中。
他迈开步子,布鞋踏在滚烫的地面上,身影渐渐融入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