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踏雪前行（1/2）

老汉留下粮食和柴火，没多待就走了，临走前说会再想办法送点吃的来。周营长让两个士兵偷偷跟着他，不是不信任，是怕他路上遇到危险——这附近说不定有散兵或者野兽。

火塘里的火烧得很旺，映得庙内一片温暖。士兵们分着吃了窝窝头，又用糙米煮了一锅稀粥，虽然很稀，却让每个人都觉得浑身暖和，有了力气。

“等雪化点，我们就出发。”周营长喝着稀粥，对众人说，“老乡说山那边的村子有小路能绕到宣城，虽然难走，但能避开鬼子的巡逻队。”

“营长，俺们有钱给老乡吗？”孙二柱突然问，“总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周营长沉默了。队伍里的银元早就用完了，现在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摸了摸身上的军表，那是他参军时父亲给的，一直戴在身上，算是唯一值钱的物件了。“把这个给老乡送去，就说是……就说是我们感谢他的。”

士兵们没说话，都知道这块表对周营长的意义。但在这个时候，除了这个，他们再也拿不出别的东西了。

雪在傍晚时开始融化，虽然很慢，但至少能看出路面了。周营长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趁着雪还没冻上，好走些。

夜里，沈砚靠在火塘边，没怎么睡。他看着跳动的火苗，想着老汉的善良，想着那些牺牲的士兵，想着自己未知的前路。空间锚点发生器安安静静地躺在怀里，他忽然觉得，有没有它，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身边还有这些人，他们还在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队伍就出发了。雪已经化了不少，路面泥泞不堪，比昨天难走多了，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泥里，拔出来时带着沉重的泥水。

老汉说的小路果然隐蔽，在山林间蜿蜒，很少有人走，布满了荆棘和碎石。士兵们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时有人被荆棘划破手脸，却没人吭声。

小马的精神好了不少，能自己走一段路了，老李在旁边护着他，怕他滑倒。孙二柱拿着一把刺刀，走在最前面，奋力砍断挡路的荆棘，手被划破了，流着血，却浑然不觉。

沈砚走在中间，手里拄着一根捡来的木棍，用来支撑身体。他的脚早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他咬着牙，没掉队。他看着前面士兵们的背影，在泥泞中艰难地挪动，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力量。

这就是中国人。无论多难，都能咬着牙往前走。

走了约莫半天，前面的小路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低矮的土坯房，烟囱里没有冒烟，像是没人。

“是老乡说的村子吗？”老李问。

周营长点点头：“应该是。大家小心点，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