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楼(1/2)

“少爷,咱们真要去天香阁吗?”柳亦生的声音里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清冷如寒玉的面容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浮起细碎的焦灼。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微微泛白,“若是被侯爷知晓,怕是免不了要动家法的。”

罗征正迈着闲庭信步般的步子往前晃,闻言漫不经心地举起右手,掌心朝前摆了摆,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他侧过脸,额前几缕墨发随着动作滑落,遮住了半边眉眼,只露出那双深邃如寒潭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耐:“亦生,要去就跟上,不想去就滚回府里,少在我耳边废话。”话虽冲,嘴角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像是在跟亲近之人玩笑般的调侃。

“属下知错。”柳亦生心头一凛,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焦灼,双手抱剑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半分错处。他身形同样挺拔如松,足有八尺之高,只是常年一袭青色劲装裹身,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冻住周遭空气,此刻低头垂目的模样,倒衬得有几分拘谨。他腰间那柄长剑,是罗征三年前亲手所赠,乃是侯级上品灵器,剑身流转着冷冽的青光,恰如他这人一般,孤冷而锐利。

罗征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入手一片紧实的肌肉,能清晰感受到底下蕴藏的爆炸性力量。“亦生,你打小就跟着我,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咱俩虽无血缘,却早已胜似兄弟。”他的语气放缓了些,丹凤眼里的不耐渐渐散去,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不必对我如此拘谨,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怕这事会连累你。”

柳亦生猛地抬头,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骤然迸发出一束坚定的光,像是寒夜里燃起的星火:“少爷,属下本就是为护您而生,自当寸步不离,绝无退缩之理。”

“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罗征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敲了敲,带着几分嗔怪,“你我皆是玄侯境巅峰的修为,在这东玄城里,除了我爹、我外公和那几个老家伙,还有谁能奈我何?安心回去吧,别跟着瞎掺和。”

“少爷,求您别赶我走。”柳亦生下意识便屈膝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周遭空气都颤了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给罗征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将人扶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往后再敢动不动就下跪,我必赶你走,绝不姑息。”

见柳亦生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眼神执拗地望着自己,罗征只得松了口:“行了行了,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我再叮嘱你一句,往后跟我随和些,别总是一副紧绷绷的样子,活像谁欠了你钱似的,不然我真把你走。”

“属下明白,谢少爷。”柳亦生连忙应下,只是那张冷得像冰雕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拎着剑默默地跟在罗征身后,步伐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罗征走在前面,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唉,这平行时空的原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小时候顺手救了柳亦生一命吗?这小子居然能忠心到这种地步,真是奇了。不过原主也真是个榆木疙瘩,手里握着这么个忠心耿耿的顶尖高手,偏偏不知道怎么笼络人心,整天摆着张冰山脸,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脑后:“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慢慢来吧。反正老子现在要好好享受享受这侯府公子的日子!他妈的,上一世活了十八年还是个处男,天天不是刷题就是琢磨怎么给家里减轻负担,怎么撑起家,活得跟个苦行僧似的。现在好不容易穿越成了侯府二公子,有钱有颜有修为,还不能潇洒一把?越想越憋屈,赶紧去天香阁瞧瞧!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青楼,不知道现实里到底是什么样,想想都兴奋,冲冲冲!”

越往前走,街上的喧嚣声便越发浓烈,吆喝声、马蹄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渐渐飘来浓郁的脂粉香和悠扬的丝竹声,勾得人心里发痒。不多时,一座气派非凡的楼阁便映入眼帘——朱红的大门足有丈高,门上挂着一块烫金匾额,“天香阁”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透着几分靡丽的风情。门口站着四个穿着水绿色纱裙的姑娘,个个明眸皓齿,身段窈窕,正笑盈盈地招呼着往来客人,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

站在天香阁门口的罗征彻底看傻了眼,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眼珠子给凸出来:“我靠,这也太豪华了吧?雕梁画栋,金粉饰墙,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电视剧里的气派!还有这么多美女……不行不行,得克制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偷偷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理了理身上的宝蓝色锦袍,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嚣张模样,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一进阁内,丝竹声愈发清晰,古筝、琵琶的旋律交织在一起,混合着男女的笑谈声,暖意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里摆着十几张梨花木桌子,不少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搂着姑娘喝酒划拳,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气和馥郁的香气,让人头晕目眩。罗征扫了一眼周遭,径直走向柜台旁那个穿着紫色长裙、风韵犹存的老鸨,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啪”地拍在柜台上,声音洪亮:“来啊,把你们天香阁的头牌给我请出来。”

金子落在实木柜台上的声响不算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在嘈杂的大厅里激起一圈涟漪,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罗征,你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流氓!”那个如同精灵般的小女孩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气鼓鼓的,像是真的被气得跳了脚,“地球都快毁灭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罗征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在心里冷哼一声:“流氓就流氓吧。上一世我活得循规蹈矩,天天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放纵一把,凭什么不能享受?至于地球的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一个穿越者操心。”

与此同时,整个天香阁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罗征,有惊讶,有好奇,还有几分看好戏的玩味。

“那不是镇国侯府的二公子罗征吗?”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富商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同伴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诧异。

“镇国侯府的二公子来逛天香阁?”旁边的青衣书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差点洒出来,“没搞错吧?这位二公子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整天就知道躲在院子里修炼吗?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我听说前几天侯府那边动静不小,难不成是修炼出了岔子,受了刺激?”

“有可能,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罗征却面不改色,只是斜睨着愣在原地的老鸨,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怎么,是嫌钱不够吗?”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了过去。两锭金灿灿的元宝在柜台上并排躺着,光芒刺眼,晃得人眼晕。

老鸨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起职业化的谄媚笑容,连忙快步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歉意:“二公子息怒,实在是抱歉啊。我们清儿姑娘……她向来只卖艺不卖身,而且今晚已经有约了。”

罗征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盯着老鸨:“亦生,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清儿姑娘给我带过来。”

柳亦生明显犹豫了一下——清儿姑娘在东玄城名声极好,不仅容貌倾城,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而且素来洁身自好,深受文人雅士追捧。听老鸨的意思,显然已经有约在先,这么硬抢确实不妥。可当他对上罗征那双冰冷刺骨的丹凤眼时,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了。他“唰”地抽出长剑,寒光一闪,身影如同鬼魅般晃了晃,已经飞身上了三楼。

“少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柳亦生一边往上冲,一边在心里犯嘀咕,“我还以为少爷来天香阁是有什么要紧事,比如查探什么消息,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抢一个姑娘……他今天这脾气,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暴躁得很。”

不过几息的时间,二楼便传来“砰砰”两声闷响,紧接着,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护卫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三楼被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大厅中央的地板上,疼得蜷缩成一团,连哼都哼不出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个穿着锦袍、头戴玉冠的纨绔子弟“嗷”地一声惨叫,也从三楼飞了下来,摔在护卫旁边,发髻散了,锦袍上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

紧接着,柳亦生拎着一个女子的后衣领,从三楼纵身跃下,足尖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点,稳稳地落在罗征面前。他松开手,那女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而柳亦生则拎着剑退到一旁,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罗征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瞬间就挪不开了——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草,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个惊鸿髻,只插着一支温润的白玉簪,脸上未施粉黛,却比刚才门口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要美上十倍不止。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含着一汪秋水,此刻正带着几分惊惧和倔强望着他,当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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