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冥涡炼道（2/2）
李汐沅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神庭之外，正对着那碾压而来的龙龟巨爪。 他刚刚在隔离舱内经历能量淬炼，衣袍还有些破损，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混沌星旋般的瞳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冰冷！
他的左右手之上，各自悬浮着一团能量。 左手，是由九幽核心之力高度凝聚、压缩到极致的暗黑死寂光球，其内部仿佛有无数冥渊在旋转。 右手，则是以归墟之力强行统合了部分情感结晶与冥涡情感乱流形成的混沌灰色能量团，虽不稳定，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异波动。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龙龟巨爪，李汐沅眼神无波无澜，双手缓缓合拢。
“归墟混沌…劫。”
两团性质截然相反、却都被归墟之力强行驾驭的恐怖能量，在他掌心轰然对撞！
没有爆炸。 只有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光与声的混沌灰色区域，以他掌心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这片混沌区域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又仿佛是一切物质的终结与起点。它无声地迎上了那庞大的龙龟巨爪。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那足以捏碎星辰的龙龟巨爪，在接触到混沌灰色区域的瞬间，其表面厚重的甲壳、缠绕的怨念黑雾、乃至蕴含的恐怖力量，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化为最原始的混沌气流，被那灰色区域吞噬吸收！
并且，这种消融趋势还在以恐怖的速度沿着巨爪向上蔓延！
“呜吼——！！！” 冥涡深处，那冥河龙龟发出了痛苦与惊怒交加的咆哮，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试图收回巨爪，却发现那股混沌灰色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它，疯狂吞噬着它的血肉与力量！
它那血色湖泊般的巨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之色！这种力量，它从未见过，仿佛天生就是它的克星！
李汐沅悬浮于混沌灰气之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显然施展此招对他负荷极大。但他眼神依旧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审视与…满意。
这初步融合而成的【归墟混沌炁】，威力远超预期！虽只是雏形，却已显露出吞噬万物、逆炼混沌的可怕潜质！
“臣服，或者，成为神庭的养料。”他的声音透过混沌灰气，冰冷地传入龙龟的意识深处。
那龙龟挣扎更加剧烈，咆哮声中充满了不甘与暴戾，它身为太古遗种，岂肯轻易臣服？
李汐沅不再多言，双手印诀一变。 那扩散的混沌灰色区域猛地向内一缩，化作一道更加凝练的灰色箭矢，瞬间洞穿了虚空，无视了龙龟的一切防御，直接射入了它那巨大的头颅之中！
“嗷——！！！” 龙龟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在冥涡中疯狂翻滚，搅得整段冥河支流天翻地覆！它的意识被霸道的归墟混沌炁侵入，如同被投入炼狱，承受着神魂被撕裂、又被强行烙印的痛苦！
片刻之后，它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那血色巨眼中的暴虐与不甘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与…臣服。
它低下了那如同山岳般的头颅，发出了呜咽般的低沉吼声，表示顺从。
李汐沅散去混沌炁，脸色虽白，气息却更加深邃不可测。他飞临龙龟那巨大的头颅前，指尖凝聚出一枚复杂的灰暗符文，轻轻点在其眉心。
符文没入，主仆契约成立。
“此后，你为神庭护法冥尊，镇守冥河门户。” 龙龟发出温顺的低吼，表示接受。
收服龙龟，李汐沅立刻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精纯魂力通过契约反馈而来，迅速弥补着他的消耗，甚至让他的神魂修为又精进了一丝。
他目光扫向龙龟之前盘踞的冥涡最深处，那里，因为龙龟的离开，露出了河床底部的一物。
那是一块半埋在漆黑淤泥中的残破石碑，石碑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刻满了从未见过的、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细小旋涡组成的奇异文字。这些文字不断流转变化，散发出一种比冥河死气更加古老、更加虚无的气息。
零壹的扫描立刻锁定：“发现未知法则造物…能量特性…匹配度0.01%...疑似…‘虚空旋涡族’文字…蕴含极高维度空间法则信息…”
虚空旋涡族？李汐沅目光一凝。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种族。但石碑上散发的气息，竟让他体内的归墟之印都微微悸动，传来一丝“渴望”的情绪。
他挥手拂开淤泥，将那块残破石碑摄入手中。石碑入手冰凉，其上的漩涡文字仿佛活物般蠕动，试图钻入他的神识，却被他冰冷的忘情道心无情挡在外面。
“零壹，全力解析此石碑文字，追溯其来源。” “指令确认…解析难度极高…需要建立全新法则模型…预计需要大量算力及时间…” “无妨。”
李汐沅收起石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冥河之水，望向了更加深邃的宇宙暗面。 虚空旋涡族…更高维度的空间法则… 这冥河之底，似乎埋藏着比九幽府君更加古老的秘密。
“冥尊，可知此物来历？”他通过契约询问脚下的龙龟。 龙龟传递来一段模糊的意识碎片，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古老…可怕…吞星…食界…漩涡…尽头…沉睡…”
信息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人心惊。
李汐沅不再多问。他脚踏龙龟之首，返回星墟神庭。 此时的星墟神庭，在零壹的操控下，正利用九幽核心疯狂吸收着冥涡平息后残留的精纯死气与魂能，补充消耗，甚至开始将部分龙骨、龟甲碎片熔炼进入神庭结构，使其防御力再次提升。
所有归附者看着脚踏太古龙龟、宛若冥神降世归来的李汐沅，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无法动摇的敬畏与狂热。
“道祖神威！”聂枫三人激动躬身。
李汐沅微微颔首，回到舰桥。 “零壹，以冥尊为坐标信标，寻找冥河支流中能量最充沛、最隐蔽的区域，神庭需要短暂休整，消化所得，并彻底解析石碑。” “根据龙龟意识碎片及石碑信息，推演‘虚空旋涡族’可能存在的星域坐标。”
“指令确认…”
星墟神庭在庞大龙龟的牵引下，缓缓驶向冥河支流更深处，准备进行下一次蜕变。
而李汐沅的手中，那块残破的石碑，正悄然打开一扇通往更加浩瀚、也更加危险未知世界的大门。他的忘情道途，注定不会止步于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