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星火涅盘（2/2）

嗡——！

如同滚油中注入了一瓢冰水！又如同奔涌的狂野江河被引入了正确的河道！李汐沅体内那些来自魔魂的暴戾、仙魂的固执、妖魂的狂野、沙魂的悲怆……所有驳杂冲突、几乎要将他再次撕裂的魂力，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丹道梳理之力下，瞬间被抚平、调和、理顺！

原本如同无数股乱麻般冲突的力量，被强行梳理、编织成一股更加凝练、更加驯服、却蕴含着更恐怖潜力的——混沌魂力洪流！这股新生的力量，不仅瞬间稳住了他濒临崩溃的残躯，更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引擎，轰然爆发！

“破！”

李汐沅破碎的瞳孔中，冰封的星河彻底燃烧！他发出一声震动深渊的咆哮！双手紧握的“归墟”剑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乌光！剑身上那被仙光压制的灰暗剑罡，如同被注入了涅盘重生的意志，瞬间膨胀、咆哮！灰线不再是塌陷，而是化作一条咆哮的、由纯粹归墟湮灭之力构成的——混沌怒龙！

轰！！！！

混沌怒龙逆卷而上！瞬间冲垮了那僵持的湮灭风暴，狠狠撞在那只镇压而下的炽白仙掌之上！

嗤嗤嗤——！！！

刺耳的湮灭声达到了极致！代表秩序镇压的“镇”字仙文在混沌怒龙的冲击下剧烈闪烁、扭曲！巨大的仙掌掌心，竟被硬生生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炽白的仙光碎片如同流星般四散崩飞！

“什么？！”天刑长老淡漠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惊容！他身后的两名仙将更是脸色剧变！他们无法理解，下方那个气息驳杂混乱、明明应该油尽灯枯的“邪魔”，为何能爆发出如此纯粹、如此狂暴、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涅盘新生意境的湮灭之力！

“丹道涅盘？！星泪之中竟有如此异数！此女……必毁！”天刑长老的目光瞬间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钉在了李汐沅胸膛星泪内、楚暮雪那散发着纯净苍白丹焰的魂体之上！他眼中杀机暴涨，再无丝毫保留！双手结印，体内浩瀚仙元疯狂注入那被洞穿的仙掌！

“天律——神罚！”

破碎的仙掌骤然重组，掌心“镇”字仙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更加古老、更加威严、仿佛由天道法则直接书写的“罚”字！仙掌威能暴涨数倍，带着审判诸神、罚灭万界的无上意志，再次压下！这一次，目标不仅锁定李汐沅，更分出一道凌厉无匹的炽白神罚之矛，直刺星泪中的楚暮雪！

“暮雪！”李汐沅怒吼，刚刚理顺的力量疯狂运转，归墟剑胚再次扬起！但天刑长老含怒全力一击，威势远超之前！

就在这生死一瞬！

楚暮雪苍白的魂体在星泪中，对着那射来的神罚之矛，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指尖跳跃的，不再是纯净的丹火，而是一缕灰蒙蒙的、带着奇异吞噬与净化特性的——混沌丹焰！

这缕火焰，竟是由李汐沅体内被梳理后的混沌魂力为基，融合了她自身涅盘丹意所化！

“混沌……归源。”她朱唇轻启，声音空灵而威严。

指尖轻弹，那缕看似微弱的灰蒙蒙丹焰，轻飘飘地迎向那道毁天灭地的神罚之矛！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神罚之矛在接触到那缕混沌丹焰的瞬间，仿佛烈阳下的初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不是被击溃，而是被那缕丹焰中蕴含的奇异归源之力，分解、净化、还原成了最本源的仙界能量粒子，然后被丹焰本身……吞噬殆尽！

“不可能！”天刑长老失声惊呼，心神剧震！他执掌仙界律令，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力！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李汐沅蓄势已久的反击到了！他不再去管那镇压而下的巨大仙掌，而是将全身力量，连同楚暮雪那缕混沌丹焰带来的奇异增幅，尽数灌注于“归墟”剑胚，朝着上方虚空裂缝处，那三位仙界来客所在的位置，狠狠一斩！

“归墟——葬仙！”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深邃、仿佛能葬送诸天神佛的灰暗剑罡，撕裂空间，无视距离，瞬间出现在天刑长老三人面前！剑罡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湮灭，留下一道通往终极虚无的死亡轨迹！

“结阵！”天刑长老骇然色变，再也顾不得镇压下方，双手急挥，炽白仙光瞬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秩序神盾！两名仙将也爆发出全部仙元，仙戟交叉格挡！

轰——！！！！

灰暗剑罡狠狠斩在秩序神盾之上！恐怖的湮灭之力爆发！神盾层层碎裂！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将两名仙将吞没！他们身上的银甲如同纸糊般破碎，仙躯在归墟之力的侵蚀下迅速崩解、湮灭，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叫！

天刑长老凭借深厚的修为和神器加持，勉强挡住了剑罡主体，但护体仙光也被撕裂大半，素白的仙袍上沾染了点点金红色的仙血！他闷哼一声，身形暴退，眼中充满了惊怒、忌惮，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走！”他当机立断，再无半分停留之意，袖袍一卷，卷起两名仙将残存的些许仙元碎片，瞬间没入那道炽白裂缝之中！裂缝在他进入后，猛地闭合，只留下那惊怒的余音在深渊回荡：“李汐沅！楚暮雪！仙界……必诛尔等！”

炽白仙光消散，深渊重归死寂的灰暗。

混沌礁石群一片狼藉，布满巨大的裂痕。归墟卫们东倒西歪，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无一阵亡。沙岩、凌绝、蛮骨的魂火虽然微弱，却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主上（以及主上怀中星泪里那位女子）的狂热敬畏！

李汐沅拄着剑胚，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刚才那葬仙一剑，几乎再次抽干了他。但他破碎的瞳孔，却死死盯着胸膛星泪。

星泪内，楚暮雪的魂体静静悬浮，眉心的丹火印记光芒收敛，纯净的苍白丹焰在魂体表面缓缓流淌，滋养着因强行催动混沌归源之力而略显虚弱的魂体。她睁开眼，目光穿过星泪，与李汐沅的视线在虚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一个眼神，蕴含了生死相隔的悲恸、涅盘重逢的悸动，以及无需言说的了然与守护。

“师尊，”楚暮雪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清晰，“弟子……回来了。”

李汐沅染血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深渊的寒风掠过，卷动他破碎的衣袍，却吹不散那弥漫在死寂礁石上、名为“希望”的星火微光。

他缓缓抬起握着“归墟”剑胚的手，剑尖直指上方那三界所在的苍穹，声音嘶哑，却如同深渊本身的宣告：

“此界，名归墟。”

“吾等，名归墟卫。”

“此剑，名归墟。”

“此路……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