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智斗豪强,打土豪、分土地、分浮财!(2/2)
佃农们像潮水般冲向田家庄园,家丁们要么跟着跑,要么站在原地不动。田伯光看着空荡荡的队伍,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打开田伯光的粮仓时,连孤王都惊住了——里面堆满了粮食,墙角还扔着几袋发霉的,而账本上记着的“赈灾粮”,根本没动过。佃农们抱着粮食,哭得像个孩子,有人对着粮食磕头,说终于能给孩子熬顿饱粥了。
分浮财的时候,孤王让人把田伯光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堆在院子里,却没让大家抢。
“这些东西,谁也别拿。”孤王站在高处喊道,“金银不能吃,绸缎不能穿,留着换农具、换种子!咱们要的不是这些虚的,是能种出粮食的地,是能让孩子认字的学堂!”
他让人把田伯光的土地按人头分给佃农,每家十亩,还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此田归耕种者所有,谁种谁收,不纳租,不缴粮。”
王二柱捧着分到的地契,手都在抖:“王先生,这……这是真的?以后这地就是我的了?”
“是你们自己的。”孤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们自己站出来,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记住,不是谁施舍的,是靠自己挣来的。”
那天晚上,实验区和周围的村子都亮着灯。佃农们在新分到的地里转圈,像看宝贝似的看着脚下的土地;铁匠铺里,老周带着人连夜打造新的农具,准备分给大家;学堂里,苏绾教孩子们写“地”字,说:“这就是咱的根,要好好守着。”
田伯光被绑在议事厅外,看着这一切,突然老泪纵横:“我以为有了铁券、有家丁,就能高枕无忧……原来最厉害的,不是刀枪,是人心啊。”
孤王没杀他,只是让他去铁矿筛铁砂,每天记工时,领窝头。据说后来他筛铁砂筛得比谁都卖力,还跟老周请教怎么提高效率,说要“靠自己挣口饭吃”。
月光下,孤王看着聚居点里穿梭的人影,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黄巾旧部,有朝廷士兵,有佃农,有流民,却因为“要好好活下去”这个最简单的念头,走到了一起。
他想起电子笔记里的话:“无产阶级的联合,是基于共同的利益和理想。”以前觉得这话太抽象,现在看着田埂上那些并排插秧的身影,突然懂了——所谓联合,不过是让每个想好好干活的人,都能得偿所愿。
远处传来卢植的笑声,这位白发老将正和张角在田边比划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个窝头,吃得津津有味。孤王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但只要这些人还攥着锄头,还想着明天的收成,就没什么可怕的。
铁匠铺的叮当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打的不是农具,也不是武器,是一块块写着“劳动光荣”的木牌,准备钉在每家每户的门口。
“劳动光荣”的木牌刚在各家门口钉稳,田家庄园里就传出新动静——那些原本伺候田伯光的厨子、绣娘、木匠,竟也揣着工具找到实验区来,怯生生地站在栅栏外,说想讨个活计。为首的是个瘸腿木匠,手里攥着把磨得锃亮的刨子,声音发颤:“王先生,咱……咱会打家具,能给学堂做 desks(书桌)不?不要工钱,给口饭吃就行。”他前几日偷偷看过学堂,见孩子们趴在土坯上写字,心里不是滋味。
孤王还没答话,王二柱就从人群里挤出来,拍着胸脯道:“要得!正好学堂缺桌椅,我家那三间新分的瓦房,先腾一间给你们当工坊!”他如今走路都带着风,腰杆挺得笔直——自打分到地,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夜里还去学堂跟着苏绾学认字,把“王二柱”三个字写得越来越周正。
铁匠铺的老周也凑过来,指着木匠手里的刨子:“我这儿有新炼的铁刨刃,换你几个木楔子咋样?咱搭伙干活,效率更高。”
那木匠眼睛一亮,连忙点头:“中!中!咱这就回去搬家伙!”
没几日,实验区里就多了个木工坊。厨子们在原来的伙房支起新灶台,蒸出的窝头掺了新磨的玉米面,暄软香甜;绣娘们则凑在学堂旁,用田伯光库房里搜出的边角绸缎,给孩子们缝书包,针脚细密,还绣上了歪歪扭扭的“学”字。
这天傍晚,孤王正和卢植在晒谷场核对收成,张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举着封信:“王先生,洛阳来的!说是……说是朝廷派了御史来巡查!”
卢植拆开信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是左丰那厮,出了名的贪财,怕是来者不善。”
孤王接过信纸,指尖划过“巡查流民安置”几个字,忽然笑了:“来得正好。让他看看,咱这‘流民’是咋安置自己的。”
三日后,左丰的车马浩浩荡荡停在实验区外。他掀开车帘,见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晒谷场里堆着金灿灿的麦垛,佃农们扛着锄头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孩子们背着新书包从学堂里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写满字的木牌——这哪像流民窝,倒比寻常村落还兴旺。
“孤王何在?”左丰挺着肚子,故意板着脸。
孤王迎上去,递过一本账册:“左御史请看,这是实验区三个月的收支:开荒百亩,收粮五千石,除去口粮,还余两千石;木工坊做了三十张书桌,绣娘缝了五十个书包,都是按需分配,没出半点乱子。”
左丰翻了两页,见字迹工整、条目清晰,心里暗惊,嘴上却依旧挑剔:“哼,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听说你们私分了田伯光的家产?可知这是僭越?
“并非私分。”孤王指着远处的铁匠铺,“田伯光的金银都在那儿熔了,打成农具分给各家;绸缎做成了寒衣,冬天给老人孩子御寒。左御史若不信,可去库房点验。”
正说着,王二柱领着几个佃农扛着袋新米走过来,见到左丰,愣了一下,随即把米袋往地上一放:“王先生说您来巡查,俺们合计着,这新收的大米,给您带点尝尝。”他挠挠头,又补充道,“不是送礼,是谢朝廷……谢朝廷让俺们有地种。”
左丰看着那袋饱满的大米,又看看佃农们黝黑脸上的笑容,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想捞点好处,此刻却觉得,手里的算盘噼啪响,竟算不过这片土地上长出的实在。
当晚,左丰留宿在实验区的客房。夜里被一阵歌声吵醒,推开窗一看——晒谷场的空地上,佃农们围着篝火,老周敲着铁砧当鼓点,绣娘和厨子们唱着新编的歌谣:“刨子响,锄头忙,汗珠落土谷满仓;你织布,我纺纱,学堂里娃娃读文章……”
左丰站在窗前,听着听着,竟跟着哼了起来。他摸了摸怀里的账册,那上面没记金银,只写着“谁种了几亩地”“谁做了几张桌”“谁认了几个字”,却比任何奏章都让人踏实。
第二天临走时,左丰没提好处,只留下句话:“朝廷的赈灾粮,下个月会拨一批过来。还有……那‘劳动光荣’的木牌,给我也捎两块。”
孤王笑着应了。看着车马远去,卢植捋着胡须道:“这左丰,倒也不算太糊涂。”
“不是他糊涂,是日子本身清楚。”孤王望着田里弯腰插秧的身影,“你看这土地,种啥长啥,糊弄不得。人也一样,日子过得实诚,谁也瞒不住。”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木工坊的刨子声、学堂的读书声、铁匠铺的叮当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曲子。孤王知道,这曲子才刚起头,后面还有得唱呢——比如那座正在盖的水坝,比如苏绾说要开的女学堂,比如老周念叨着要造的水车……
但只要这土地还在长庄稼,人还在琢磨着好好过日子,这曲子就一定能唱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