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今市集的商贸长卷（1/2）

市声录：古今市集的商贸长卷

算盘珠子碰撞的脆响，与收银机“嘀”的一声提示音在同一秒响起，惊飞了柜台上陶瓮里的一只飞蛾。周明远捏着一枚“崇宁通宝”铜钱，指尖的薄茧擦过铜钱上的“宁”字，抬眼便看见穿唐装的少女将一张塑料会员卡递到他面前——卡面上印着的“8:30 superket”蓝色招牌，与他身后货架上那些绣着缠枝莲纹的古风茶布，在暖黄的灯光下构成了一幅怪异却和谐的画面。

这家开在开封御河畔的“古今市集”，是周明远祖上留下的基业。从北宋汴京的“杂货铺”，到如今兼容了现代商超与古风市集的“时空中转站”，周家的生意做了一千年。周明远身上的宋式圆领袍是按《东京梦华录》的描述复刻的，腰间的蹀躞带挂着收银磁卡和古法算筹，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开门，故而得名“8:30 superket”。

“周掌柜，您这‘雨前龙井’，可是今年的新茶？”穿唐装的少女叫阿绫，是附近“唐宫乐坊”的乐师，每周三必来买茶。她的齐胸襦裙上绣着唐代典型的宝相花，手里却提着印有超市logo的购物篮，里面躺着几包速冻包子和一瓶现代洗衣液。

周明远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错不了。这茶是我托人从杭州龙井村现摘的，用的是宋代‘点茶’的工艺，你拿回去配你们乐坊的‘柘枝舞’，保管相得益彰。”他说着，从货架上取下一包茶布，“这茶布是苏州绣娘仿的唐代纹样，包茶最是雅致。”

阿绫笑着接过茶布，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忽然“咦”了一声：“周掌柜，您这茶布的纹样，和我们乐坊新得的一幅唐墓壁画拓片一模一样。”她从随身的褙子里掏出一张拓片，展开在柜台上——画面里，一位唐代妇人正用相似纹样的茶布包着茶叶，旁边的市集摊位上，摆着与超市货架上几无二致的陶瓮。

周明远的目光落在拓片上，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太爷爷临终前的嘱咐：“明远，咱们周家的生意，表面是卖货，实则是守着一条古今的商道。你看那些陶瓮、茶布、算盘，哪一样不是连着过去和现在？”

正怔忡间，窗外传来画舫的摇橹声。暮色已深，御河畔的灯笼次第亮起，穿唐装、宋服、现代时装的人混在一处，沿着河廊漫步。画舫上，几位穿汉服的年轻人正用手机直播，镜头里，唐代风格的楼阁与现代的led灯牌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奇特的“汴河夜景图”。

“周掌柜，您看那边！”阿绫指着窗外，“新来的那家‘丝路手作’，把波斯地毯和现代家居结合了，生意可火了！”

周明远望去，只见一家摊位前围满了人，摊主是位穿粟特服饰的中年男人，正用现代缝纫机缝制着带有唐代联珠纹的靠垫。他想起北宋时，汴京的“相国寺万姓交易”里，也有这样的胡商，卖着西域的香料、珠宝，与中原的丝绸、瓷器交换。

“这才是市集该有的样子。”周明远低声自语，算盘珠子再次响起，“阿绫姑娘，您的茶钱，一共是一贯七百文……哦不，是五十八块三毛。”他指了指收银机，“现代的‘交子’，用着也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