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册里的故事三十七（2/2）

楚萧收剑而立，面露疑惑：“苏姑娘此话怎讲？”

“流云剑谱的精髓，在于‘流’与‘柔’，如流云般变幻，如流水般婉转，”苏凝拿起身侧的一根青竹，随手挥舞起来，“你看这青竹，看似柔弱，却能在狂风中不倒，便是因它懂得顺势而为。你的剑法太过执着于报仇，剑意中带着戾气，反而失了剑法的本真。”

楚萧看着苏凝手中的青竹，竹影翻飞，竟与流云剑法的招式隐隐相合。他心中豁然开朗，三年来，他一心报仇，剑法愈发狠厉，却忘了师父曾说过，流云剑法是守护之剑，而非杀戮之剑。

“多谢苏姑娘指点，楚萧受教了。”楚萧对着苏凝深深一揖。

苏凝微微一笑，将青竹递给他：“你且试试，以竹代剑，感受一下竹海的气息，或许能有所悟。”

楚萧接过青竹，按照苏凝所说，在庭院中缓缓挥舞。青竹轻软，与铁剑截然不同，他渐渐放下心中的戾气，感受着竹影的婆娑，晨雾的轻柔，剑法也渐渐变得灵动起来，真如流云般在庭院中流转。

就在这时，竹韵山庄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对着苏凝喊道：“苏姐姐，不好了！幽冥阁的人带着大批高手，把竹海入口堵住了，说要找楚萧少侠，还要抢什么流云剑谱！”

楚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青竹：“看来，常九是不死心，还搬来了救兵。”

苏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幽冥阁未免太不把我莫干山竹海放在眼里。楚萧，别怕，有我在，他们休想伤你分毫。”

楚萧看着苏凝坚定的眼神，心中感动，却还是摇头：“苏姑娘，此事因我而起，不该牵连你。我楚萧虽势单力薄，却也不惧幽冥阁的宵小之辈。”

“你我相识一场，便是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坐视？”苏凝拿起玉笛，“况且，幽冥阁觊觎莫干山竹海已久，此次正好一并解决。”

两人走出竹韵山庄，沿着石径向竹海入口走去。青竹成林，石径蜿蜒，晨雾早已散去，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金光。墨色远山在阳光下愈发清晰，仿佛在见证一场即将到来的江湖纷争。

竹海入口处，常九带着数十名幽冥阁弟子，还有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方。男子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身上的内力波动极为强大，显然是幽冥阁的高手。

“楚萧，交出流云剑谱，再自废武功，老夫可以留你全尸！”常九指着楚萧，厉声喝道。

黑袍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楚氏剑派的流云剑谱，藏着前朝宝藏的秘密，阁主寻了多年，今日总算有了眉目。楚萧，识相的便交出来，否则，莫干山竹海，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楚萧这才明白，幽冥阁灭楚氏剑派，并非只为剑谱，更是为了剑谱中隐藏的宝藏秘密。他握紧手中的青竹，冷笑道：“前朝宝藏不过是坊间传闻，就算真有，也绝不会落入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手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袍男子怒喝一声，身形如箭般扑向楚萧，掌风带着一股腥气，直逼楚萧胸口。

苏凝玉笛一挥，笛声骤起，竹叶如刃，射向黑袍男子。黑袍男子侧身避开，掌风扫过，将竹叶尽数震碎：“竹音仙苏凝？今日连你一起收拾，莫干山竹海，也该换个主人了！”

一场大战再次爆发。楚萧手持青竹，以流云剑法迎战常九，此次他已悟透剑法的精髓，青竹在他手中如臂使指，灵动飘逸，招招都克制着常九的阴毒刀法。苏凝则与黑袍男子战在一处，玉笛的笛声时而清越，时而凌厉，竹影与掌风交织，竹海被劲气震得沙沙作响。

激战中，楚萧抓住常九的一个破绽，青竹猛地刺出，点中常九的膻中穴。常九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黑袍男子见常九毙命，心中大惊，掌法愈发狠厉，却始终无法突破苏凝的笛声防御。

苏凝抓住机会，玉笛点向黑袍男子的眉心。黑袍男子急忙后退，却还是被笛风扫中，嘴角溢出鲜血。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欲逃，楚萧却早已绕到他身后，青竹横削，斩断了他的退路。

“说！幽冥阁阁主在哪里？为何要找前朝宝藏？”楚萧厉声喝问。

黑袍男子面露狰狞，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毒针，射向楚萧。苏凝眼疾手快，玉笛一挥，将毒针打落。楚萧趁势上前，青竹点中他的琵琶骨，废了他的内力。

黑袍男子瘫倒在地，自知难逃一死，冷笑道：“阁主的计划岂是你们能懂的？前朝宝藏藏着足以颠覆江湖的力量，阁主得到它，便能称霸武林！你们今日杀了我，阁主绝不会放过你们！”

楚萧冷哼一声，正欲再问，黑袍男子却突然咬碎口中的毒囊，当场毙命。

竹海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的黑衣弟子尸体，和石径上的斑斑血迹。楚萧看着常九的尸体，心中的仇恨终于消散了几分，却也生出一丝茫然。报仇之后，他该何去何从？

苏凝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楚萧，江湖纷争，永无止境。前朝宝藏不过是过眼云烟，与其执着于报仇与寻宝，不如守着自己心中的安宁。”

楚萧看着苏凝，又看了看漫山的竹海，心中豁然开朗。他从布囊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剑谱，正是流云剑谱，将它递给苏凝：“这剑谱中并无宝藏秘密，只是楚氏剑派的剑法传承。我想，它留在竹海，或许比留在我手中更好。”

苏凝接过剑谱，却又递了回去：“流云剑谱是楚氏的传承，该由你守护。只是希望你记住，剑法是用来守护的，而非杀戮的。”

楚萧握紧剑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苏姑娘，我想留在莫干山竹海，陪你一起守护这片青竹，远离江湖的纷争。”

苏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好，竹海的石径，永远为你留着。”

第四章：竹影相伴，青竹杖影里的江湖归处

自此，楚萧便留在了莫干山竹海，与苏凝一同住在竹韵山庄。他不再执着于江湖的仇怨，每日与苏凝一起在竹海漫步，看青竹成林，听竹叶婆娑，用青竹杖在石径上敲出悠扬的节奏，苏凝则吹着玉笛，笛声与杖声相合，在竹海间久久回荡。

他将流云剑法与苏凝的竹技相融，创出了一套“竹海流云剑”，剑法灵动飘逸，又带着青竹的坚韧，不再有丝毫戾气，反而多了几分自然的意趣。闲暇时，他会教竹海附近的少年习武，教他们以竹为器，守护家园；苏凝则会采撷竹海的草药，为附近的村民治病，两人在莫干山竹海，过着平淡而温馨的生活。

偶尔，江湖上会传来幽冥阁的消息，说幽冥阁阁主因宝藏之事屡屡受挫，江湖地位日渐衰落，最终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楚萧听到这些消息时，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已无波澜。那些江湖的纷争，那些仇怨，早已被竹海的清风拂散。

这年深秋，莫干山的竹海染上了一层浅黄，石径上落满了竹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楚萧与苏凝并肩走在石径上，楚萧拄着青竹杖，苏凝握着玉笛，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竹影摇翠，将他们的衣衫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楚萧，你看，远山的枫叶红了。”苏凝指着墨色远山，眼中满是笑意。

楚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山的枫叶如霞，与竹海的青黄相映，美得如一幅画卷。他握住苏凝的手，竹杖与玉笛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凝儿，有你相伴，这竹海的每一寸风景，都是最美的江湖。”

苏凝靠在他的肩头，笑容温婉：“是啊，江湖之大，不如竹海一隅。有你在，哪里都是归处。”

青竹成林，石径依旧蜿蜒向远山，只是这一次，石径上不再是独行的旅人，而是相伴的身影。竹影婆娑，杖影与笛影交织，江湖的刀光剑影早已远去，留在竹海的，是最纯粹的温柔，是最安稳的归处。楚萧终于明白，真正的江湖，从不是打打杀杀的仇怨，而是与心爱之人相守的时光，是与自然相融的纯粹，是青竹杖影里，那份永不褪色的江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