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帐论天下定良谋,盐拒孟德显锋芒(1/2)

帅帐之内,一炉沉水香静静燃烧,笔直如线的烟气袅袅升腾,混着案上清茶的温热雾气,在帐中缓缓弥散,添了几分沉静肃穆。

萧澜端坐案前,对面立着位书生。那书生身形单薄得似一阵风便能吹倒,面色是久病不愈的苍白,唯独双眼亮得惊人——宛若两颗藏在深渊里的寒星,锐利得能洞穿人心。

“先生自颍川而来,”萧澜亲自执壶为他续茶,动作从容不迫,指尖掠过温热的瓷盏,“不知此行所为何事?”

戏志才没有去碰那杯茶,目光落在萧澜身上,不似看手握兵权的将军,反倒像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他声音低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却字字清晰:“志才不为功名,只为寻一处安放此身。”

话音稍顿,他那双寒星般的眼骤然收紧,仿佛要透过萧澜的表象,看清他心底的丘壑:“敢问将军,这天下之大,可有志才的安身之处?”

这话听着轻,分量却重如泰山。他问的从不是一隅之地的容身之所,而是在这乱世之中,能托附一生、可盼未来的最终归属。

萧澜闻言笑了,没有直接作答。他抬手蘸了蘸案上冰凉的茶水,在光滑的漆木桌面上缓缓画下一道曲折长线:“此为黄河。”接着又在长线南北各点了一点,“河北袁本初,坐拥四州,兵强马壮,看似不可一世;河南诸侯割据,如群狼逐鹿,日夜厮杀不休。”

戏志才的目光落在那幅简陋的水渍地图上,神色毫无波动——这些局势,天下稍有见识者皆能看清,并非他要寻的答案。

萧澜的指尖未停,从代表河南的混乱区域画出一道坚决的线,直指更广阔的南方:“袁绍外宽内忌、色厉胆薄,绝非能定天下的英雄;中原乃四战之地,得之可图天下,失之便无立锥之地。”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戏志才心上。戏志才的呼吸第一次乱了——萧澜接下来的动作,竟指向了天下人都忽略的两处要害:河东,与汉中。

“董卓已是冢中枯骨,”萧澜指尖点在“河东”二字虚处,“某取其粮、收其盐,便是断他根基。”

“待天下诸侯为争中原杀得两败俱伤,”戏志才下意识接话,声音里第一次染了难以置信的颤抖,“将军便可坐收渔利?”

萧澜缓缓摇头,眼底翻涌着远超年龄的格局:“非是坐收渔利。当养一方百姓、积四方之力,再以王道之师堂堂正正扫平寰宇,还天下一个太平。”

“轰——”这话像惊雷炸在戏志才脑海。他猛地抬头,眼中只剩骇然——眼前这年轻得过分的将军,棋盘早不止一城一地的得失,他谋的,是整个天下!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却依旧保持着沉稳:“将军,曹孟德遣使者至,求借精盐万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