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盐之谋(1/2)

宅院的空气像凝固的冰,洛阳城上空弥漫的焦糊与血腥气,似被无形高墙挡在墙外,可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仍穿透青砖黛瓦,渗进每个人心底。

蔡邕坐在堂下,这位一生与笔墨为伴的大儒,双手竟在微微颤抖——不是后怕,是无力。他望着窗外灰败的天,看着秋风里挣扎未落的枯叶,长长叹出一口气,那声叹息沉得像要压垮屋梁:“洛阳城里的盐,快要吃不起了。”声音沙哑,满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萧澜正用净布缓缓擦拭寒铁戟,戟刃寒光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他没抬头,动作也未停顿。蔡邕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沉重:“老夫听闻,河东盐池已被董卓部将把持,所有出盐通道都被封了。如今洛阳市面,一小撮粗盐就能换寻常人家半月口粮。再这样下去,不等董卓刀砍下来,满城百姓就要先乱了。”

大儒眼中满是痛心疾首——他救不了那些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仰仗眼前这个年轻人。

萧澜擦拭的动作终于停下,将寒铁戟轻靠在墙边,抬头时,漆黑眼眸在昏暗堂内亮得惊人。他只轻轻吐出一个字:“盐。”

这字在蔡邕听来是民生之艰,在萧澜脑海里,却掀起另一个时空的滔天巨浪——那是现代化工的原理,是经济战争的雏形。他走到蔡邕面前,忽然发问:“蔡大家,寻常的盐为何又苦又涩、颜色发黑?”

蔡邕一怔,虽不解为何有此问,仍据实答道:“此乃天然。盐池之水蒸发晒干,析出的盐混杂泥沙苦卤,自然如此。”

萧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若有办法,让这盐变得像雪一样白、像沙一样细,入口只有咸味,再无苦涩呢?”

蔡邕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看着萧澜,仿佛在看说梦话的痴人:“这……这如何可能?千百年来,盐不都是如此吗?”

萧澜没直接回答,只伸指蘸了蘸面前的茶水,在积灰的桌案上画出几道简单的横线与方框。“日晒。”他指尖点在第一道横线上,“让盐池之水在特定浅池中,接受充足日照,初步蒸发。”

指尖划向第一个方框:“过滤。用细麻布,甚至沙层,将初步析出的粗盐卤水反复过滤,去除泥沙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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