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舌辩蒯府定荆襄(1/2)
襄阳城死了。不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的惨烈之死,而是一种浸透骨髓的死寂,像一口密不透风的铁棺,将整座城的生机牢牢禁锢。高大的城门早已落下沉重门栓,铜铁交击的冷硬声响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此刻却只剩紧闭的门板隔绝内外;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蔡瑁的心腹士卒身着甲胄肃立,眼神麻木如石雕,手中戈矛斜指地面,刃尖反射着寒冽天光,成了困住全城人的笼栅,而城里的百姓与士族,皆成了任人摆布的困兽。
长街空旷寂寥,落叶被冷风卷着滚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一道身着灰色儒衫的身影缓步前行,脚步不快却沉稳异常,每一步落下都精准规整,似用尺量过般分毫不差。此人正是徐庶,奉萧澜之命孤身潜入这座死城,身负的任务凶险万分——说服荆襄名士蒯良、蒯越归降,这既是险棋,更是直击人心的攻心之棋,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徐庶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府邸,朱门高阔,匾额上“蒯府”二字透着世家底蕴,府门前的卫兵却比寻常府邸多了一倍,个个眼神警惕如鹰,手始终按在腰间刀柄上,指尖泛白,显然蔡瑁虽倚重蒯氏兄弟的声望,却也对二人暗藏忌惮,不敢有半分松懈。
徐庶整理了一下衣襟,拂去儒衫上的浮尘,面色平静地径直走向府门。“站住!”两道冰冷的长戟交叉横亘,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队率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里满是审视与怀疑,沉声道:“城中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是什么人?来此何事?”
徐庶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恭谨奉上,声音醇厚温润,自带令人信服的沉稳:“在下乃城南医者,听闻蒯老先生近日忧思成疾、卧病在床,特来献上安神药方,愿为老先生分忧解劳。”
队率狐疑地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上面写满古朴典雅的药理文字,皆是调理心绪、安神养身的方子,他一介粗人虽看不懂字句深意,却能辨出笔墨间的工整严谨,再看徐庶从容不迫的气度,眼底的戒心渐渐淡了几分——这般温润谦和的模样,不似寻事之人,况且此刻城中戒严,没人会傻到闯蒯府送死。
“你在此等候。”队率将竹简递给身后士卒,命其入内通报,自己则仍警惕地盯着徐庶。徐庶静静立在府门前,任由卫兵们审视的目光在身上来回扫过,神色淡然,心湖静如古井,不起半分波澜。
片刻后,府门缓缓开启,通报的士卒快步走出,对着徐庶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先生,我家主人有请。”徐庶颔首应下,迈步踏入蒯府,厚重的朱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城外的死寂天光,也似将他带入了另一重博弈之地。
书房内弥漫着陈旧的书卷气,混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压抑,案头堆叠的典籍蒙着薄尘,显见主人近日心绪不宁。蒯良、蒯越兄弟分坐两侧,面色凝重如霜,面前的案几上空空如也,连待客的茶水都未曾备好,只剩冰冷的空气在室内流转,透着无形的疏离与戒备。
“阁下并非医者。”率先开口的是蒯越,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盯着徐庶,似要将他的底细看穿,语气笃定,“府上也并无人生病,先生此来,怕是另有目的吧?”
徐庶没有辩解,径直走到二人面前,深深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主公萧澜麾下幕僚徐庶,见过二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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