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许昌立馆揽贤才,九品策定安天下(1/2)

兖州的风终于褪尽常年萦绕的铁锈味,吹过田垄时裹着新翻泥土的湿润生机,掠过城镇街巷时,又卷起米粥铺子飘出的淡淡烟火气——那是乱世里难得的安稳气息,像层薄暖的纱,轻轻覆在许昌城上空。

这座昔日颍川郡的普通城池,如今已成中原局势的漩涡中心。萧澜的帅府设在原太守府中,陈设简素得近乎朴素:堂内无名家字画装点,只挂着幅巨大的手绘舆图,绢布上用墨线细致勾勒山川河流,密密麻麻标注着各路诸侯的势力范围,连偏远郡县的粮道、隘口都一一列明,边角还留着几处修改墨迹,显然常被人研读。

郭嘉披着厚重狐裘立在舆图前,冬日寒意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添几分病态,瘦骨嶙峋的手指轻按在舆图西侧孤零零的“长安”二字上。“主公,”他声音微哑却清亮,“天子蒙尘西京,李傕、郭汜之流挟持圣驾,残暴不仁、滥杀朝臣,这是天下士人的共同之痛啊。”

萧澜负手立在他身旁,目光同样落向“长安”,眼底波澜不惊——他自然懂郭嘉的言外之意:乱世之中,“奉迎天子”便是最硬的旗帜。

郭嘉转过身,那双总闪着智慧光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直直看向萧澜:“如今天下群雄并起,袁绍据河北,刘表守荆州,皆为一己之私,只图扩张地盘;唯有主公您兴义兵、救万民,平定兖州、拿下寿春后,名望早已登顶。若此时出兵西京,奉迎天子迁都许昌——这绝非挟持,而是匡扶汉室!”

他往前半步,语气更恳切:“届时,主公便不再是一方诸侯,而是大汉的擎天玉柱。奉天子以令不臣,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帐内静了,只剩炭盆里的木炭偶尔爆出细微“噼啪”声,火星溅起又转瞬熄灭。良久,萧澜才缓缓开口,声线沉稳有力:“奉孝此策,正合我心。”他转头看向门外的典韦,“传我将令,于城东择一处官署,立‘招贤馆’,广纳天下英才。”

典韦瓮声应“喏”,大步离去。郭嘉脸上露出标志性的自信笑容,眼底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没选错明主。

招贤馆成立那日,许昌城几乎万人空巷。馆舍不算华丽,只是座打扫干净的院落,青砖铺地、白墙黛瓦,门口连森严卫兵都没有,只摆着张长案,案后立着个穿常服的高大身影,正是萧澜。

他亲自为每一位投奔者倒酒:酒是师门秘传的“烧刀子”,烈得入喉烧心,却醇厚绵长;杯子是最普通的粗陶杯,杯沿还带着细微釉痕。可那握壶的手,稳如泰山,半分没有因身份悬殊显露的轻慢。

来应募的人形形色色:有衣衫破旧却腰佩长剑的落魄游侠,有持竹简、面带愁容的失意小吏,还有头戴方巾、眼神坚毅的寒门士子。他们多曾饱经乱世流离,此刻望着这位平定兖州、斩杀袁术的少年战神,看着他亲手为自己斟满烈酒,许多人未沾酒,眼眶先红了。

人群外围,两个穿儒袍的中年人静静站着。一人气质沉稳、目光锐如鹰,是颍川名士陈群;另一人神情刚正、眉宇自带威严,乃东郡贤才毛玠。二人本是听闻萧澜纳贤前来观望,并没打定投奔的主意。

可当看到萧澜为个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老者倒酒时,二人神色皆变。那老者许是太激动,双手抖着接杯,酒水洒了大半。萧澜却半分不耐都没有,只笑着抽过布巾递去,又重新斟满,轻声道“慢些饮,此酒烈”。

毛玠眼中闪过动容,低声对陈群道:“此人能屈身至此,不以外貌、身份待人,胸中必有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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