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铁拳碎门,首战告捷(1/2)

“第427条线索,有效概率87%。”

新林琳的声音在寂静的401室内响起,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但异常清晰。

陆尘猛地从那张硬板床铺上坐起——他刚才实在撑不住,裹着陈默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旧军大衣,靠在墙边打了不到半小时的盹。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老纺织厂宿舍区里零星亮着几盏灯,远处传来狗叫和电视机的嘈杂声。

“什么内容?”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声音同样沙哑。

距离下午那场引爆全网的五百万悬赏直播,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里,401室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情报处理中心。两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屏幕24小时亮着,加密提交链接的后台数据像瀑布一样刷新。两个林琳分工合作:原版林琳负责编写和运行自动筛选程序,过滤掉明显的垃圾信息、病毒文件和低质量线索;新林琳则凭借其更强大的分析和学习能力,对初步筛选出的线索进行深度研判,评估真实性、关联性和潜在价值。

张伟守在一张小茶几旁,上面堆满了打印出来的重点线索材料,他戴着老花镜(陆尘第一次知道他居然有轻微近视加老花),一条条对照法律法规和逻辑常理进行审核,用红笔标注出疑点和需要进一步核实的地方。苏予初则在另一张旧书桌前,将筛选出的线索与她父亲当年的笔记、已知的失踪人口信息进行交叉比对,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

陈默是唯一没有参与信息处理的人。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守在门后,每隔十五分钟通过猫眼观察一次楼道,每隔半小时戴上耳机监听警方和安保频率的公开通话——设备是林琳用旧手机改装的。他的存在,是这个临时安全屋里所有人能安心工作的唯一保障。

“线索来自一个加密程度很高的匿名提交。”新林琳调出一个窗口,上面是处理过的文字信息和几张照片,“提交者声称曾是‘兴旺拆解厂’的临时工,干了三个月,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辞退,还挨了顿打。他提供了几个关键信息:第一,拆解厂地下有密室,入口在报废车辆处理车间的液压机下面,需要特定密码开启;第二,他亲眼见过‘刀疤刘’——就是赵天豪手下那个打手头目,经常晚上带‘货’去拆解厂,有时候是活人,有时候是……‘处理过的’;第三,刀疤刘除了给赵天豪办事,自己还在城南经营一个地下赌场,位置很隐蔽,在‘老农机厂’废弃仓库的下面,赌场每周五、六晚上开,主要客源是附近几个工地的包工头和小老板。”

屏幕上出现了几张模糊的照片:一张是黑夜中隐约可见的“老农机厂”锈迹斑斑的厂牌;一张是从远处拍摄的仓库侧门,门口停着几辆看起来不便宜的车;还有一张似乎是偷拍的室内,光线昏暗,但能看出赌桌和攒动的人影。

“照片的exif信息被清除过,但通过光影和背景建筑特征比对,位置可信度很高。”原版林琳补充道,“而且提交者提到了一个细节:刀疤刘在赌场有个习惯,喜欢用金色的烟灰缸,据说是纯金的,是赵天豪赏他的。这个细节和我们之前掌握的刀疤刘的‘暴发户’性格吻合。”

陆尘已经彻底清醒了。他走到电脑前,盯着那几张照片,眼神锐利起来。

地下赌场。刀疤刘。

这个人,他记得。第七章高铁上那个熊家长的丈夫,赵天豪手下的打手头目,在碧浪涛洗浴中心围捕王老五时露过面,后来在修理厂被陈默打断腿逃跑了。他是赵天豪的爪牙,也是“兴旺拆解厂”罪恶链条上的重要一环。

更重要的是——刀疤刘是直接参与人口贩卖运输的经办人之一。如果能抓住他,撬开他的嘴,或许能获得比清单更直接的证词,甚至可能找到被转移的“货物”下落。

“今天是星期几?”陆尘问。

“星期五。”苏予初看了一眼手机,“晚上九点二十。”

“赌场营业时间。”陆尘看向陈默,“老陈,你怎么看?”

陈默从门后走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和地图,沉默了几秒钟。

“地形有利。”他开口,声音平稳,“废弃工厂,周边空旷,夜间人少。出入口明确。内部结构可能复杂,但有建筑图纸可以参考——林琳,能找到老农机厂的原始建筑图纸吗?”

“正在搜。”原版林琳立刻开始操作,“市政档案数据库有部分公开图纸,如果找不到完整的,我可以尝试入侵城建档案馆的内部服务器——需要大概十分钟,有风险。”

“找。”陆尘点头,“但注意安全,别被反追踪。”

他环视屋内众人:“这条线索,价值很大。刀疤刘是条大鱼,他的赌场不仅是赵天豪的敛财工具,很可能也是他们进行非法交易、洗钱和拉拢关系网的据点。如果我们能端掉它,直播曝光,第一,能狠狠打击赵天豪的嚣张气焰和实际利益;第二,可能从赌场里找到更多直接证据;第三,能向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证明——‘判官’不仅有嘴,还有拳头。”

张伟放下手中的红笔,抬起头,眉头紧锁:“风险呢?第一,我们人手不足,对方是亡命徒,可能有武器;第二,直播突袭,等于公开宣战,会彻底激怒赵天豪,他接下来的报复可能会毫无底线;第三,我们自身的行为,从法律上很可能被定义为‘非法侵入’、‘聚众斗殴’甚至‘抢劫’。”

“风险我知道。”陆尘深吸一口气,“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舆论战已经打响了,如果我们只停留在网上喊话、发悬赏,没有实际行动和战果,热度很快就会过去,对方的水军和公关会把我们彻底淹没。我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实实在在的、能让所有人看到的胜利,来巩固支持者的信心,震慑动摇者,也让那些还在观望的潜在举报者,看到我们的决心和能力。”

他看向苏予初:“而且,刀疤刘是直接经手人。抓住他,可能就能找到李小雨的下落,哪怕只是一点线索。”

苏予初的身体微微绷紧了。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坚定说明了一切。

“我支持行动。”陈默言简意赅,“但需要周密计划。不能强攻,要智取。赌场内部情况不明,最好能先派人混进去侦察。”

“混进去?”陆尘想了想,“赌客身份?需要本金和看起来像赌徒的样子。钱我有,但样子……”

“我可以试试。”张伟忽然开口,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这位一直表现得有些古板甚至懦弱的中年律师,此刻推了推眼镜,脸上有种豁出去的平静,“我……以前在律所,陪客户去过几次澳门的场子,基本的规则和样子大概知道。而且我这张脸,看起来像输红了眼的小老板或者中年失意职员,不容易引起怀疑。”

陆尘有些意外,但随即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张律师,勇气可嘉。但这太危险了,你没有受过训练……”

“不需要训练,只需要演技。”张伟苦笑了一下,“而且,如果真要打官司,我亲自进去获取的第一手信息,在法庭上会更有说服力——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活到上法庭那天。”

“我跟你一起去。”陆尘立刻说,“两个人互相照应。陈默在外面策应和准备强攻。林琳负责技术支援和直播准备。苏记者留守,统筹信息和应对突发舆情。”

“不行。”陈默立刻反对,“你是核心目标,不能轻易涉险。侦察我去。”

“你不行。”陆尘摇头,“你这张脸,这身杀气,进去就像警察卧底。赌场看门的不是傻子。我和张律师看起来最人畜无害。”

陈默还想说什么,陆尘抬手止住:“老陈,你的任务更重要。侦察只是第一步,一旦我们进去后情况不对,或者找到确凿证据需要立刻控制现场,你需要带人强攻接应。你是我们唯一的武力保障,不能浪费在侦察上。”

陈默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可以。但你们必须带通讯设备,全程保持联络。有任何异常,立刻撤离。”

“林琳,微型摄像头和耳机,有办法吗?”陆尘看向技术二人组。

“有!”原版林琳立刻从她的设备包里翻出几个小玩意儿——纽扣大小的摄像头,伪装成普通蓝牙耳机的通讯器,“之前黑市淘的,军用级淘汰货,但够用。摄像头画面可以实时传回我这里,我可以切到直播流里。通讯加密,但距离不能太远,工厂外面需要中继设备。”

“中继我来解决。”陈默说,“我有办法。”

计划迅速敲定。

晚上十点十五分,两辆不起眼的旧轿车一前一后,驶入城南宁静偏僻的工业区。这里曾经是江城的工业心脏,如今大部分厂房已经废弃,锈蚀的机器和破碎的窗户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老农机厂就在这片废墟的深处。

陆尘和张伟坐在前面一辆车里。陆尘换上了一身略显浮夸的潮牌衣服——印着夸张logo的夹克,破洞牛仔裤,脖子上还挂了条仿制的金链子,脸上刻意弄得油光满面,扮演一个有点钱、爱嘚瑟的年轻暴发户。张伟则穿着他那身略显紧身的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神刻意放空,带着点焦躁和颓废,像个生意失败、试图翻本的小老板。

陈默开着后一辆车,远远跟着,停在三百米外一个废弃的修理铺后面。车里除了他,还有全套的突击装备和由林琳远程操控的直播设备。

“到了。”陆尘压低声音,看着前方那栋黑洞洞的仓库建筑。只有侧面一扇锈蚀的铁门下方,隐约透出一点光,门口果然停着几辆车,有奔驰,有路虎,看起来车主都不差钱。

他按了按耳朵里的微型耳机:“林琳,信号怎么样?”

“清晰。摄像头画面正常。”耳机里传来原版林琳的声音,“已经开始录制,随时可以切入直播流。陈默那边中继信号稳定。”

“好。”陆尘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副驾上明显紧张得在搓手指的张伟,“张律师,记住,我们是来玩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里面的结构、人数、安保情况,尤其是刀疤刘在不在,他的办公室位置。别多看,别多问,自然点。”

张伟用力点头,咽了口唾沫:“明白。”

两人下车,朝那扇铁门走去。

门口没有明显的标识,但走近了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喧哗声、骰子碰撞声和激动的叫喊。铁门旁靠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青龙的壮汉,正低头玩手机。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神警惕地扫过来。

“玩两把。”陆尘用刻意装出来的、带着点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从夹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现金,在手里拍了拍,“听说这儿挺热闹?”

壮汉打量了他们几眼,目光在那叠现金上停留了一下,又看了看他们开的普通轿车(租来的),脸上露出些许轻蔑,但没多问,只是侧身让开,用下巴指了指铁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三下,等。”

陆尘照做。几秒钟后,铁门旁边一块看似墙壁的钢板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里面是向下的水泥台阶,灯光昏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身后的钢板悄无声息地合拢。

走下大约二十级台阶,转过一个弯,喧闹声瞬间放大,混合着烟味、汗味和劣质香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陆尘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心里暗骂:“妈的,这味儿比城中村黑网吧还冲。”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地下空间,面积大概有两三百平米。中央摆着几张专业的赌桌——百家乐、轮盘、二十一点,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穿着暴露的女服务员端着酒水在人群中穿梭。角落里有个小吧台,几个看起来像打手的人靠在吧台边,目光扫视全场。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空气浑浊得让人窒息。

陆尘快速扫视了一圈。赌客大约三四十人,男女都有,大多穿着体面但神色亢奋或者麻木。安保人员至少八个,分散在四周,腰里鼓鼓囊囊,显然带了家伙。吧台后面还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口守着两个人,那应该就是内部区域或者办公室。

“刀疤刘在吗?”陆尘低声问耳机。

“暂时没看到。”林琳的声音传来,“但木门后面有独立的热源信号,至少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体型较大,符合刀疤刘的特征。”

“先玩两把,找机会靠近看看。”陆尘对张伟使了个眼色。

两人换了筹码——陆尘换了五万,张伟换了两万,混入了赌客中。

陆尘故意选了一张玩二十一点的桌子,下注不大不小,一边玩一边观察。张伟则显得很“入戏”,他很快输掉了几千块,开始抓头发、叹气,完全像个输急眼的赌徒,甚至还跟旁边一个同样输钱的中年男人抱怨了几句“手气背”,成功地融入了环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尘又输掉了一万块,心里有点肉疼,但表面上还得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他注意到,那个木门偶尔会打开,有服务员进出送酒水,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是个装修不错的房间,有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大办公桌。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木门再次打开。

一个穿着花衬衫、剃着光头、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壮硕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正是那个传说中的金烟灰缸。他脸上带着酒意和戾气,走到吧台边,对服务员吼了句什么,然后接过一杯酒,靠在吧台上,眯着眼睛扫视赌场,像头巡视领地的鬣狗。

刀疤刘。

陆尘的心脏跳快了几拍。他压低声音:“目标出现,在吧台。确认。”

“收到。陈默,准备。”林琳的声音立刻传来。

“再等等。”陆尘说,“等他回办公室,或者……制造点混乱。”

机会很快来了。

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客,因为怀疑庄家出千,突然掀了桌子,和保安推搡起来。场面一度混乱,几个保安围了上去,其他赌客有的起哄有的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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