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误入秘境(1/2)

棠生转身往山巅而去时,脚下的流金岩已烫得惊人,每一步落下都能听见岩石与道靴相触的滋滋声。盘古脊梁的威压如无形巨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方才论道时被抚平的重压,此刻竟比先前更甚,仿佛这神山在刻意考验登山者的道心。

他握紧尘缘杆,将南方离地焰光旗护在身侧,离火在旗面流转成茧,堪堪护住周身三尺之地。越往上走,周遭的景象愈发奇诡:赤金色的岩层间渗出缕缕土黄色的雾气,落地便化作米粒大小的土行灵珠,却刚一成形就被山风卷走;岩壁上偶尔能看见先天灵根的嫩芽,有的叶片如青玉,有的根茎泛金光,皆是沾染了盘古气息的宝物。棠生虽心系土行机缘,却也没错过这些灵根——他从万灵袋中取出玉盒,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地脉芝”“玄黄草”收入其中,这些虽只是下品先天灵根,却能滋养肉身,带回红尘谷给金鹏他们淬炼筋骨正好。

行至万仞高处,威压已如实质般凝成壁垒。棠生忽然感觉胸口一闷,喉头涌上一丝腥甜,离火旗的焰光剧烈摇曳,竟被无形压力压得向内凹陷。他心中一凛,这才明白为何老子与冥河选择分道而行——山巅的威压早已超出寻常先天神只的承受极限,若非他修行红尘大道,道基中藏着亿万生灵的韧性,恐怕此刻已难以前进半步。

“看来不得不动用全力了。”棠生低喝一声,周身红尘之力骤然爆发,尘缘杆化作丈长红绫,在身后展开如孔雀开屏;万情尘心杖悬浮于顶,杖头的万情珠射出七道彩光,与离火旗的焰光交织成网;连刚得到的水芭蕉也被他取出,悬在身前,玄黑叶片流淌的水光与火行灵力形成微妙的平衡。四件法宝同时运转,才勉强在身周撑开一片丈许见方的安全区域,可即便如此,他的道袍仍被威压碾得猎猎作响,衣角已泛起细碎的裂痕。

这般艰难跋涉了三日三夜,山巅的轮廓终于在云雾中浮现。那是一片方圆不过数十丈的平台,地面由整块青色玉石构成,上面刻满了模糊的纹路,似是盘古开天时留下的道痕。棠生踏上平台的刹那,所有威压骤然消散,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界膜,周身法宝的光芒也随之收敛——此处竟是神山威压的临界点,也是整个不周山离天最近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平台上空空荡荡,既没有传说中的土行至宝,也没有蕴含本源的灵根,唯有中央矗立着一块丈高的无字石碑,碑体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却隐隐透着开天辟地的苍茫气。棠生走上前,指尖拂过碑面,青苔簌簌脱落,露出下方光滑如镜的石体,竟能清晰映照出他的身影——只是镜中的自己,眉心多了一点土黄色的印记,周身缠绕的五行之气里,土行那一缕依旧黯淡。

“原来如此。”棠生望着镜中的虚影,忽然笑了。他一路追寻补全土行的机缘,却忽略了登山本身便是一场修行。这万仞山路的威压,是盘古脊梁在打磨他的道心;那些擦肩而过的灵根,是神山在提醒他机缘无处不在;而此刻空无一物的山巅,恰恰是要他明白——大道不全亦是圆满。

心念及此,他忽然感觉眉心一阵清凉,盘踞在识海中的执念如冰雪消融。从前总想着集齐五行方能圆满,此刻才悟透:金、木、水、火、土本是相生相克,缺一不可,可修行之路从无完美,缺憾恰恰是前进的动力。这感悟如清泉入池,在他心境中漾开层层涟漪,虽未引动境界突破,却让道基愈发通透,连看待洪荒万物的眼光都多了几分澄澈。

棠生对着无字碑深深一揖,转身往山下走去。来时步履维艰,去时却步履轻快,那些曾让他难以承受的威压,此刻竟像是化作了拂面清风。他沿途依旧收集灵草,只是不再刻意搜寻,遇见便采,错过不追,玉盒中的“黄精”“石乳花”渐渐多了起来,每一株都带着淡淡的盘古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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