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形态的野心（1/2）

天天好集团总部，马天那间奢华而压抑的办公室内。

厚重的窗帘依旧隔绝了大部分自然光，只留下几盏艺术灯投下冰冷的光束，将马天那张因野心而略显扭曲的脸分割成明暗交织的区块。

他手指焦躁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他此刻躁动不安的内心。

李笑愁站在办公桌对面，身姿挺拔，深色西装熨帖得一丝不苟，黑发整齐利落，面容线条硬朗。

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闪烁着令人不适的冷光，仿佛能洞穿一切表象。

他不需要眼镜的遮挡，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场和眼底暗藏的阴鸷，本身就足以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李主任！”马天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疫苗！我要的是能赚钱、能掌控局面的疫苗！这都过去多久了？你给我的答复永远是‘需要时间’、‘技术瓶颈’！外面那些铠甲，还有那些不受控制的欧克瑟，可不会给我们时间！”

李笑愁神色不变，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马董，我认为，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错了？”马天猛地抬起头，眼神凶厉，“什么意思？”

“丧暴病毒的变异性，超越了目前地球科技能够稳定干预的极限。”李笑愁缓缓说道，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科学报告。

“试图研制出一种普适性、且能长期有效的‘解药’或‘疫苗’，在可预见的未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投入再多的资源，也只是在死胡同里打转。”

马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语：“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之前所有的投入，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笑话？！没有疫苗，我们拿什么去控制那些感染者？拿什么去建立秩序？！”

“控制，未必只有‘治愈’这一条路。”李笑愁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彻骨的弧度，那笑容里蕴含的意味，让马天都不由得心中一寒。

“马董，您有没有想过，既然病毒无法被清除，那么我们为何不换一个思路——不是去消灭它，而是去……适应它，甚至……驾驭它？”

“适应？驾驭？”马天皱起眉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晰。

“没错。”李笑愁向前微微迈了一小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丧暴病毒，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破坏和混乱，更是一种……进化。一种打破人类孱弱躯壳，通往更强生命形态的钥匙。”

他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一个全新的未来：“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变回纯粹的人类？为什么不能拥有人类的理智，同时兼具欧克瑟的力量？想想看，马董，一个可以在两种形态间自由切换的新人类！平时，他们是正常的社会成员，拥有理智和情感；需要时，他们便能化身强大的欧克瑟战士，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乃至特殊能力！”

李笑愁的眼神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火焰，那是一种对生命形态进行亵渎式改造的疯狂科学家独有的光芒。

“这将是一场席卷全球的进化革命！而我们，天天好集团，将是这场革命的引领者和掌控者！我们将定义未来的‘人类’！届时，所谓的铠甲勇士，在我们这支由‘新人类’组成的军团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您想要的统治，将不再局限于欧克瑟世界，而是整个……地球！”

马天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李笑愁，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起来。双形态？新人类？统治地球？这个构想，比他原本只想做“欧克瑟之王”的野心，还要宏大、还要疯狂百倍！

但……这似乎，并非不可能？如果真能实现……

巨大的诱惑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他眼中的疑虑和焦躁渐渐被一种更加炽热的贪婪所取代。

“自由切换……双形态……你确定，这能做到？”马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理论上是可行的。病毒与宿主基因的深度融合，本身就在创造一种新的稳定态。关键在于，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宿主的意识能够压制病毒的暴戾本能，并反过来主导形态的转换。”

李笑愁冷静地分析道，“这需要更精密的基因调控技术和……合适的‘催化剂’。”

他看向马天，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虽然风险依然存在，但比起研制虚无缥缈的完美疫苗，这条路的成功率，要高得多。马董，我认为，值得一试。”

马天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内心在天人交战。李笑愁的计划太过骇人听闻，一旦泄露，他们将成众矢之的。但成功后带来的回报，也同样是无法估量的。

最终，野心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狠厉光芒：“好！李主任，我就信你这一次！你尽管去试！需要什么资源，集团全力支持！但是，我要尽快看到成果！”

“绝不会让您失望，马董。”李笑愁微微躬身，掩去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更深层次的算计。

就在这时，李笑愁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事实上，关于‘双形态’的初步尝试，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观察对象。”

“哦？是谁？”马天好奇地问道。

“是……大少爷，青山。”李笑愁平静地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什么？！”马天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愕，“青山？他……他也感染了病毒？！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之前那个长着牛角的欧克瑟……”

“正是大少爷。”李笑愁肯定了马天的猜测，“感染发生在一个多月前，那次核心病毒样本转移时，意外与灵灵小姐相撞导致的泄漏。”

“灵灵？！”马天又是一惊，“那她……”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李笑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类似“疑惑”的表情。

“灵灵小姐当时同样暴露在高浓度病毒气溶胶中，但她至今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体内也检测不到病毒活跃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马天难以置信，“你不是说过，只要内心有负面情绪，有犯罪倾向，就会被感染吗？灵灵她……”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那些“阴暗面”？

“理论上，只要是心智健全的人类，都潜藏着或多或少的犯罪冲动和负面情绪，这是人性的一部分。”

李笑愁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同手术刀般试图剖析这个异常现象，“灵灵小姐的免疫，不符合我们目前对丧暴病毒传播机制的认知。除非……”

他顿了顿，缓缓说出那个可能性：“除非，她的体质特殊，天生对丧暴病毒具有……抗性？或者说，她体内存在着我们尚未发现的‘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