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归来(1/2)
她试图用幽默掩饰,但田雨青和贺斯年却从这玩笑话中,听出了深重的担忧。
尽管被头痛困扰,谢知衡的创新步伐却从未停歇。在成功推广了豆科轮作、杂交育种之后,她的目光又投向了农业生产中的另一个顽敌——病虫害。
传统的土农药效果有限,而当时开始推广的一些化学农药,虽然见效快,但毒性猛烈,不仅容易造成农药残留,误伤益虫,更对土壤和水源造成了潜在的长期污染。
谢知衡深知其弊,决心寻找更安全、环保的替代品。
她再次发挥了她的生物学专长,将目光投向了滇西南丰富的植物宝库。
她带着阿木——这个如今已出落得沉静秀气、在草药辨识上极具天赋的姑娘,以及育种小组的几个骨干,深入山林,走访寨子里的老人,搜集整理了数十种本地相传具有驱虫、杀虫效果的植物。
在秦作容教授的指导下,他们建立了简陋的“植物源农药”试验作坊。
通过反复的浸泡、熬煮、萃取、配伍,测试其对蚜虫、螟虫等常见害虫的防治效果。
过程是繁琐而枯燥的。失败是家常便饭。但谢知衡乐此不疲。她享受这种过程。
终于,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们成功筛选出了几种效果较为显着的植物配方。主要以苦参、烟草、鱼藤根等为主要原料,辅以其他几种草药,制作出了初步的植物源杀虫剂。
在试验田里喷洒后,对几种主要害虫表现出良好的触杀和胃毒作用,且对作物本身安全。
谢知衡立刻组织妇女小组,大规模采集原料,进行土法生产。
这种“土农药”成本极其低廉,原料漫山遍野都是,制作工艺也不复杂,很快就在芒卡坝及周边几个愿意尝试的村寨推广开来。
它不仅有效减少了化学农药的使用,保护了田间生态,也为社员们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这种土法农药也存在明显的缺点。
首先是药效持续性较短,容易受雨水冲刷而失效,需要频繁喷洒;其次是杀虫谱相对较窄,对某些顽固害虫效果不佳;再者,土法提取的有效成分浓度不稳定,批次间效果有差异。
谢知衡仔细记录了这些缺陷,她知道,这只是一个起点。
如果要真正做出高效、稳定、可推广的植物源农药,还需要更精密的萃取技术、更深入的作用机理研究和严格的标准化生产。
只是这些,在简陋的农村是不可能实现的。
一九七一年的秋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才刚过十月,滇西南的山风里就带上了明显的凉意。层林尽染,色彩斑斓,本是丰收和准备过冬的静谧时节。
一个午后,寨子边缘靠近原始森林的一片玉米地,再次传来了被野象群蹂躏的消息。
这并不算特别罕见,谢知衡对此已有了一套相对成熟的应对流程。
她立刻带着贺斯年、小岩以及林业员赶往现场。一路上,她还在脑海中规划着如何安抚受损农户,以及加固防护篱笆的方案。
但当她踏足那片狼藉的玉米地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
现场破坏的程度异常严重。
不像以往野象觅食时相对有选择性的踩踏和取食,这一次,仿佛是整个象群陷入了某种疯狂的躁动,大片大片的玉米被连根拔起,肆意践踏,泥土翻涌,留下了杂乱无章脚印和巨大的滚卧痕迹。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浓烈的野兽腥膻气息。
谢知衡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一个格外清晰的巨大脚印,又伸手捻起一撮被象鼻甩出的、带着黏液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她的眉头紧紧蹙起。
“不对劲。”她站起身,声音低沉而严肃。
贺斯年也察觉到了异常:“这次破坏的范围和程度,都比以往任何一次要大。而且,你看这些脚印的方向,非常杂乱,不像是有规律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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