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2/2）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浩瀚、其古老、其冰冷的意志波动，如同沉睡的创世古神苏醒，勐地穿透了层层维度壁垒，无视一切禁制防御，直接…锁定了林川！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他道基最深处、那点奇点微光核心处，那枚净化道染后残留的、近乎绝对的“无”之点——那个“寂灭印记”坐标！
“！”林川骤然惊醒，熔金色的道眸爆射出前所未有的厉芒！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凌驾于以往任何敌人、甚至凌驾于他所认知的“多元宇宙海”层面的…终极存在，盯上了！那意志不带丝毫情感，只有纯粹的、漠视一切的“空无”与“终结”之意，其庞大与深邃，让圆满奇点境的林川，都感到自身如同尘埃般渺小！
“是谁？！”林川道心剧震，混沌道力瞬间提升至极致，混沌道书绽放亿万清光护体，奇点微光剧烈旋转，衍化混沌壁垒，试图隔绝那意志的窥探！
然而，无用！
那意志如同无形无质的水银，渗透一切阻碍，直接作用在他的道基本源之上！紧接着，一幕无法理解的景象，强行投射入林川的识海：
那是一片…绝对的“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概念，甚至没有“存在”与“不存在”的分别。唯有…一片永恒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虚无！而在那虚无的至深处，一双…无法形容其庞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眼睛，空洞、漠然，倒映着无数宇宙从诞生到寂灭、从繁华到归墟的轮回景象，仿佛它就是“终结”本身的概念化身！
归墟之眼！
林川的道心在疯狂示警！他瞬间明悟，这…就是“寂灭道染”的终极源头！是那冥冥中执掌万物终结的“归墟”本体的…一丝意志显化！它被林川净化道染、触碰寂灭本源印记的行为所“惊动”，或者说…吸引了！
“混沌…奇点…变数…”冰冷的意念，不含任何情绪，却带着裁定万物命运的绝对威严，直接响彻林川的灵魂本源，“汝…触及禁忌…当归于…寂灭…”
“轰！”
根本不给林川任何反应的机会，那“归墟之眼”的意志，化作一道无形的、蕴含着“存在绝对否定”规则的终极寂灭洪流，沿着那“印记坐标”的联系，无视时空距离，直接轰向林川的道基核心！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概念层面的“存在性抹除”！是要将林川这个“变数”，从根源上“归档”入永恒的“无”！
“不好！”林川亡魂大冒！他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概念正在剧烈动摇，道基开始不稳，奇点微光都出现了消散的迹象！这是比之前任何战斗都凶险万倍的绝杀！对方的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混沌无极，道衍众生！我身即道，道存即我在！”林川爆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求生意志与道心力量！圆满奇点境的道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混沌道书哗啦啦翻动，引动整个新纪元的磅礴气运与众生信念，化作最坚固的“存在壁垒”，死死守护住自身的“存在根源”！
“嗤嗤嗤…！”
无形的寂灭洪流与“存在壁垒”激烈碰撞、湮灭！林川的道基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剧烈震荡，道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七窍中淡金色的道血狂喷！新纪元的气运都在剧烈消耗，无数星辰暗澹，生灵心生莫名恐慌！
“撑住！必须撑住！”林川咬紧牙关，将混沌大道催动到极致，不断从新纪元本源中汲取力量，加固壁垒。他明白，一旦壁垒被破，他将在概念层面被彻底“删除”，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咦？”那“归墟之眼”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对林川能抵挡住它的“归档”感到一丝…意外？但随即，那股寂灭洪流变得更加磅礴、更加冰冷！
“变数…顽强…加大…输出…”冰冷的意念传来。
压力骤增！林川的“存在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痕迅速蔓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湖，仿佛要融入那永恒的虚无！
“不！我之道，乃超脱之道！岂能葬身于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川福至心灵，想起了净化道染时，对“寂灭”与“创生”辩证的更深层次感悟！
“寂灭…并非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归墟…亦在道中！”他勐地放弃了一部分“硬抗”，转而引导那恐怖的寂灭洪流，沿着一种玄奥的轨迹，注入自身的奇点微光之中！
“混沌奇点，纳寂灭为薪，燃创世之火！逆演归墟，向死而生！”
他竟要…借助这归墟之力，冲击那超越奇点的无上境界！
“轰隆！！！”
奇点微光勐地收缩到极致，继而爆发开无穷无尽的创世光辉！那寂灭洪流被强行卷入这生灭轮回的漩涡之中，一部分被净化、同化，反补自身；另一部分则与创世之力激烈对撞，衍化出更加玄妙的法则结构！
林川的道基在毁灭与新生中剧烈蜕变，气息时而跌落谷底，时而暴涨至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的意识在生与死的边界疯狂徘徊，对“存在”与“虚无”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那“归墟之眼”的意志再次波动，似乎…更加意外，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它并未继续加大输出，反而…减缓了攻势，仿佛在…观察着林川这不可思议的“蜕变”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那寂灭洪流渐渐消退，“归墟之眼”的意志也如潮水般退去，最终消失在无尽的虚无深处，只留下一道冰冷的意念回荡：
“变数…有趣…标记…留存…观察…”
压力骤然消失。林川“噗”地喷出一大口本源道血，道体布满裂痕，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险些直接道解。但他终究…撑过来了！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道基经过此番生死锤炼，虽然重伤，却更加凝练，那点奇点微光之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凌驾于当前境界的韵味。
他…似乎真的触摸到了…超越奇点的一丝门槛！
“归墟之眼…它…为何退去？”林川虚弱地喘息着，心中充满了后怕与疑惑。对方明明可以轻易抹杀他，最后却选择了…观察？
“难道…我对它而言，成了…有价值的观察样本？”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浮现。
无论如何，劫后余生。林川不敢怠慢，立刻全力收敛气息，修复道体，同时以混沌道书之力，层层封印那道“寂灭印记”坐标，隔绝一切窥探。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归墟…并非冰冷的法则…它…有‘意识’？或者说…有‘倾向’？”林川喃喃自语，“这次的危机，虽是劫难，却也让我看到了…更高层面的真相。我的道…还远远未到尽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真正的敌人，已不再是宇宙内的任何存在，而是那冥冥中执掌终结的…归墟本身！而他的道途，也注定将与这终极的“虚无”进行一场漫长而凶险的博弈。
新纪元的天空，看似依旧，但道祖林川的肩上，已压上了关乎整个已知存在命运的…终极重担。真正的征途，现在才刚刚开始。而留给他的时间，或许…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