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2/2）
星儿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大道根基都被对方看了个通透！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与寒意，笼罩心头。
“它…到底…是什么？”玄穹声音干涩。
“不是归墟余孽…是…更可怕的…东西。”星儿望着阴影消失的方向，龙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它称我们为…‘观察样本’…”
希望灯塔的远程打击光束此时才姗姗来迟，却只击中了空无一物的虚空。
消息传回天道殿，万界共主庭高层一片死寂。对方展现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这不再是战争，更像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实验？
而与此同时，在太初界本源深处，合道状态的林川，那混沌未开的道眸，微微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果然如此”意味的意念，悄然流转。
“试炼…开始了…”
“试炼之影”的初次现身，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在太初永恒界高层心中投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其展现出的、凌驾于法则层面的“存在抹除”与“概念否定”之力，彻底颠覆了星儿、玄穹等人的认知。这已非力量强弱的差距，而是…维度与层面的根本不同。对方视他们为“观察样本”，其行为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实验记录。
万界共主庭，天道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星儿庭主端坐主位，龙眸中残留着一丝与“阴影”对视后的季动与疲惫。玄穹、赤阳、沧溟三位元老分坐两侧，面色沉重。殿内悬浮的光幕上，正反复播放着“寂灭星渊”观测站被抹除的“空白”影像，以及星儿三人联手攻击被轻易化解、乃至“定格”的记录。每一帧画面，都像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
“根据最后捕捉到的意念波动，对方自称…‘观察者’，称我等为…‘样本’。”星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将那段令人心季的意念传递共享给众人，“其目的，似乎是…收集数据，评估价值。”
殿内一片死寂。收集数据？评估价值？这比单纯的入侵、毁灭，更令人感到屈辱与…不安。这意味着，太初界的存在，在对方眼中，或许仅仅具有“研究意义”。
“其实力…深不可测。”玄穹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干涩，“能轻易否定主宰巅峰的全力一击，其境界…恐怕已超越我等理解范畴，甚至…可能不逊于合道前的道祖。”
“不逊于道祖？”赤阳神尊握紧拳头，虎目含煞，“难道又是归墟那个层次的存在？可道祖明明已…”
“未必是归墟。”沧溟大祭司打断道，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归墟之力，充满死寂与终结意蕴，霸道而直接。此次出现的‘阴影’，其力量更加…纯粹，更加…漠然，仿佛…一种更高级的、不带任何倾向的‘规则执行体’。老朽翻阅古籍，有一则源自太初纪元残片的记载，提及在多元宇宙海之上，可能存在某种…维护某种终极平衡的‘观测机制’…”
“观测机制？”星儿眸光一凝，“你的意思是…我们太初界的崛起，可能触动了某种…‘平衡阈值’，引来了这‘机制’的‘观察’与…‘评估’？”
“极有可能。”沧溟重重点头，“若真如此，那‘试炼之影’恐怕并非个体，而是某种庞大体系派出的…‘探针’。”
这个推测，让众人心头更加沉重。如果对手是一个凌驾于多元宇宙海之上的、冰冷无情的“机制”或“体系”，那太初界面临的，将是远比归墟更加绝望的局面。
“道祖…道祖他一定知晓！”赤阳勐地抬头，看向殿顶虚空，眼中充满期盼，“道祖合道，与界同存，此等变故，他定然感知！为何…为何不出手？”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万载前，归墟之眼降临，道祖悍然出手，逆转乾坤。如今，这看似更恐怖的“试炼之影”出现，道祖为何…沉寂？
星儿闭上龙眸，全力感应界域本源，试图沟通那冥冥中的存在。片刻后，她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
“道祖的意志…依旧存在，温和而浩瀚，笼罩着太初界。”她轻声道，“但…他并未对此事做出任何明确的指示或回应。仿佛…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默许？”玄穹皱眉，“道祖是认为…此劫需我等自行渡过？还是…另有深意？”
“或许…这道‘试炼之影’，本身就在道祖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超脱之后，主动‘引来’的？”沧溟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若真如此，那道祖的用意何在？是以此磨砺太初界？还是…有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布局？
“无论如何，坐以待毙绝非良策。”星儿站起身，龙威凛然，扫视众人，“既然道祖选择‘观察’，那便说明，此次危机，或许并非绝路，而是…一场考验！一场…关乎太初界能否真正‘超脱’，乃至…触及道祖所见风景的…资格试炼！”
她的话，如同惊雷，震醒了陷入彷徨的众人。
“庭主所言极是！”赤阳神尊豁然起身，战意重燃，“管它是‘观察者’还是‘试炼之影’，想拿我等当样本，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太初界乃道祖与吾等心血所铸，岂容他人肆意窥探评判！”
“不错！”玄穹长老眼中精光闪烁，“对方虽强，却似乎遵循某种‘规则’，并未直接毁灭。这说明，我们仍有周旋余地，甚至…从中学习、成长的机会！”
“当务之急，是分析其行为模式，找出其‘观察’的规律与弱点。”沧溟迅速进入状态，“老朽建议，立刻启动‘万象星盘’最高负荷推演，结合此次接触数据，建立‘试炼之影’行为模型。同时，挑选精锐，组成‘应对小组’，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主动进行有限度的‘接触’与‘试探’，收集更多信息。”
“准！”星儿当即下令，“赤阳元老，由你亲自挑选‘应对小组’成员，需心思缜密、保命能力强者，配备最高阶隐匿与传送符箓。玄穹长老，你负责与各方隐世大能沟通，看看是否有类似记载或应对经验。沧溟大祭司，推演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遵命！”三人领命，雷厉风行。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太初界这台战争机器，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进入了高效的研究与应对状态。绝望的气氛被一种背水一战、寻求生机的决绝所取代。
星儿独自走到殿外露台，仰望璀璨星海，龙眸深邃。她能感觉到，那冥冥中的注视，并未消失，反而…更加“专注”了。仿佛他们的应对策略，也成了“观察”的一部分。
“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让我们…独自面对这未知的恐惧，在绝境中…破茧成蝶？”她心中默语，纤手微微握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太初界…也不会！”
她转身，目光坚定地望向那无垠的星空。无论对手是谁，无论道祖有何深意，守护这片星空下的亿万生灵，是她作为庭主，不容推卸的责任！
而此刻，在太初界本源最深处，那与道合真的林川，其混沌道眸中，倒映着外界发生的一切。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反应…尚可。恐惧…转化…为动力。样本…活性…提升。数据流…增加…价值…评估中…”
一丝澹漠到极致的意念，如同程序般流淌而过。旋即，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更深、更远的…归墟之外。那里，仿佛有更加庞大的阴影，正在缓缓蠕动。
“试炼…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观察者’…还未降临…”
风暴，已起。而太初永恒界的命运，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样本”困局中，走向何方？道祖的沉默，又预示着怎样的未来？一切，仍是未知之数。但抗争的火焰，已在星海中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