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指尖还剩三秒温度(1/2)
那触感并不属于阴湿的地下,而是一种粗糙的、带着颗粒感的温热。
那是被正午阳光暴晒了一整天后的柏油路面,在夜晚散发出的余温。
佐藤光的瞳孔在半透明的眼睑下微微收缩。
这股热度顺着指尖传导进她仅剩的感知中,意味着那个总是热血过头的虎杖悠仁,此刻并没有按照既定的悲剧路线坠入地下的幽冥,而是稳稳地站在了涩谷坚实的街道上。
他站住了。
“笨蛋……”佐藤光想笑,但喉咙里只挤出一声类似气泡破裂的轻响。
她没有时间去庆祝这微小的胜利。
身体的虚化正在加速,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橡皮擦一点点擦掉铅笔线条,先是腿部失去了对地面的压迫感,接着是腹腔内的脏器变成了仅仅存在于概念中的轮廓。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意志,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右手食指那一点点仅存的实体上。
在那块布满青苔与硝烟尘埃的石壁角落,还有巴掌大的一块空白。
指尖用力,指甲崩裂。她不在乎。
她在这块粗糙的岩石上,极其缓慢地刮蹭出一个微小的凹槽。
那不是什么复杂的咒纹,而是一个并不完美的圆圈,里面套着更小的圆圈——像是一棵被拦腰截断的古树的横截面。
第十三圈年轮。
在年轮的裂缝处,她深深地刻下了一颗五角星。
那是乙骨忧太七岁那年,在仙台那个破旧公园里埋下糖纸铁盒时,为了记住位置而在旁边树干上刻下的记号。
那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终点信标”。
这是【预言绘卷】在这场赌局中,最后一次物理层面的干涉。
做完这一切,佐藤光的右臂也开始闪烁,像接触不良的全息投影。
与此同时,涩谷站东出口。
雨水顺着乙骨忧太的白色制服下摆滴落,汇入脚边浑浊的积水。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中的长刀刀尖并未出鞘,而是连同那把黑色的雨伞伞尖一起,轻轻在地面点了三下。
笃,笃,笃。
节奏不快不慢,恰好对应了佐藤光七天前在防空洞里那阵压抑的咳嗽声的间隔。
这是一种确认,也是一种问候。
乙骨缓缓蹲下身,无视了周围纷乱奔逃的人群,修长的手指探入路边的排水沟缝隙。
那里卡着一张被雨水泡得发白、即将烂成纸浆的蜡笔画。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揭下。
画很简陋,像是幼儿园涂鸦。
两个背靠背的黑色剪影,影子的延伸处夸张地画着代表六眼的苍蓝圆点和两面宿傩的暗红咒纹。
乙骨的目光凝固了。
画中那个代表他的剪影,脚下的地面裂纹走向,竟然与他此刻蹲在这里时,军靴踩住的那块地砖裂纹严丝合缝。
甚至连他为了避开积水而微微侧倾的角度,都被这张画在数小时前完美预判。
“连我停下来犹豫的这一秒都算进去了吗……”乙骨低声呢喃,声音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苦涩,“佐藤小姐,你这剧本写得太累人了。”
“别在那自言自语。”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线。
禅院真希站在一根倾斜的电线杆阴影里,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青色金属光泽,那是天与咒缚肉体在极度负荷下产生的硬化反应。
她没有看乙骨,而是猛然抬头,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远处图书馆的方向。
破碎的窗户里,那一点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
那是藤原静点燃的最后一支蜡烛,透过特殊的玻璃折射,在夜幕中投下的光斑形状,竟然与之前乙骨手中那个过载控制器喷出的青烟轮廓完全一致。
“看到了吗?”真希忍着神经如火烧般的剧痛,一把扯下脖子上断裂的项链残链,粗暴地缠绕在咒具刀柄上,以增加摩擦力,“按那个女人的规则,把‘光’变成武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