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指尖摸到三年前的雨（1/2）

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早已干涸的咖啡香。

藤原静蹲在地上，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伸手探入冰冷的保险柜。

她摸到了一本厚厚的速-写本，硬质牛皮纸的封面，边角已经被磨得有些起毛。

封面右下角，有一块不规则的、颜色更深的印记，像是咖啡渍。

藤原静的指腹在那块痕迹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记得这块污渍的来历。

三年前，那个叫仓田明弘的技术宅最后一次来送数据包，手忙脚乱地打翻了咖啡，当时佐藤光还抱怨说毁了她新买的本子。

现在想来，那些抱怨声仿佛就在耳边，可本子的主人，却快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藤ar静将速写本抱在怀里，那冰凉厚实的触感，像是抱住了某种坚固的凭证。

她靠着冰冷的柜门坐下，借着窗外透进的晨曦，翻开了第一页。

纸页有些发脆，带着时光的干燥感。

“你说过，有些画不能现在就看……”她用气声对自己说，像是在对那个无处不在的影子倾诉，“是不是怕我们……太早知道结局？”

她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馆长室里几乎没有回音。

话音刚落，或许是她翻页的动作太急，一张没有装订的泛黄草图从本子中间滑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她膝盖上。

那是一张铅笔速写。

画上是雨中的涩谷车站出口，一个女孩孤零零地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

笔触潦草，却精准地勾勒出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水花的动态。

雨丝如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女孩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但那个女孩，没有脸。

五官的位置一片空白，仿佛被雨水彻底冲刷掉了。

就在藤原静的指尖触碰到画纸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感知涌流，瞬间贯穿了那条连接着她与佐藤光的、看不见的纽带。

地底深处，阴冷的防空洞里。

佐藤光那几乎完全虚化的意识，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附着在了藤原静的触感上。

她“看”到了，通过友人的指尖，她看到了那幅自己三年前画下的、早已遗忘的草图。

红伞，雨滴，无脸的女孩。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灵魂深处炸开，远比存在感被剥离的痛苦更加尖锐。

这股寒意竟短暂地对抗了虚无的法则，在她那半透明的身体上，强行凝聚出了一根还有些许血色的食指。

现实的实体感重新回归了一瞬。

她颤抖着，用这根好不容易凝聚出的手指，抚上身旁那面冰冷潮湿的石壁。

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顺着记忆中画稿上雨滴滴落的轨迹，缓缓划过。

就在指尖划出那道弧线的刹那，一个尖利、充满绝望的哭喊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深处炸响！

“别信他们说的净化！那是献祭！！”

是山崎麻美的声音！

佐藤光猛地一僵，指尖死死抠进岩石的缝隙。

这个声音，这段记忆，她从未在任何一次预言绘卷中看到或听到过。

这是一片彻底的、她闻所未闻的认知盲区。

与此同时，雨势渐大。

高桥礼奈的身影在废弃的区立档案室里一闪而过。

她动作飞快，将一卷边缘焦黑、用油布紧紧包裹的文书塞进一个厚实的防水袋里。

雨水顺着她湿透的额发流下来，她也顾不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