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盲文里藏着她的呼吸(1/2)

那混浊的液体很快便没过了纸张的边缘。

佐藤光屏住呼吸,那不是什么神奇的魔法药水,而是一杯充满了铁锈味和消毒水气味的怪诞鸡尾酒。

高纯度铁粉在血清里沉淀,像极了熬坏了的黑咖啡。

当那张从藤堂玲子那里拼死带回的盲文日志残片彻底浸透时,某种只有她能感知的电流,顺着指尖那个尚未愈合的伤口,蛮横地钻了进来。

冷。然后是极度的热。

防空洞潮湿的空气瞬间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陈旧木料被高温炙烤的焦糊味。

指腹下的触感变了。

不再是那张湿漉漉的纸,而是某种粗糙、坚硬、带着余温的颗粒。

那是盲文打字机打出的凸起点阵,每一个点都在发烫,烫得她神经末梢都在抽搐。

视野猛地拉扯,像是一个失焦的镜头被暴力地对准了目标。

光线昏暗,那是深夜的旧校舍。

佐藤光“看”不见自己,她变成了藤堂玲子的手指。

这双手正颤抖着抚上地下室东侧那根巨大的承重柱。

柱体表面本来应该是冰冷的石灰岩,此刻却像刚熄火的引擎盖一样灼手。

有人刚在这里使用了极高强度的咒力,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刻字。

指尖触摸到了刻痕。

那不是普通的刀痕,每一笔都深入石芯,边缘有着玻璃化的熔融状结晶。

“百鬼夜行祭……”

藤堂玲子的心跳声在佐藤的耳膜里如雷鸣般炸响。

手指继续向下,摸到了那最关键、也最令人胆寒的落款时间。

“……子时启。”

那股残留的焦灼感像针一样,通过共感狠狠扎进了佐藤光的神经。

疼吗?

疼就对了。

不疼记不住。

佐藤光死死咬着牙,拼命想要将“子时”这两个字刻在脑海最深处的安全区。

就在这个念头成形的瞬间,一种更可怕的感觉袭来了。

大脑深处,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捏住了一段记忆胶卷,然后干脆利落的一扯。

嘶啦。

一段声音消失了。

那是谁的声音?

佐藤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在医务室里偷偷给她塞巧克力的女人。

记得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记得她那是藤原……藤原静。

可是,藤原静说话是什么调子?是尖细的?还是低沉沙哑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在脑海里模拟那个声音喊自己“光酱”的样子,却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就像看一部默片,嘴唇在动,却没有任何音频信号。

这就是代价。用已知换取未知,用过去填补未来。

与此同时,涩谷的一条后巷里。

野口悠真手里的黑色喷漆罐突然变得烫手,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嘶——这什么鬼东西?”

他下意识想扔掉,但那罐子却像是有吸力一般黏在掌心。

罐底因为内部压力过大而裂开了一道细缝,里面渗出的不是油漆,而是一种铁锈色的粘稠液体——那是几天前,那个总是戴着帽子画画的女人咳出来的血,混了铁粉,让他一定要在今天用掉。

既然扔不掉,那就喷完它。

野口悠真把心一横,对着满是污渍的墙面按下了喷头。

这次不是乱涂乱画。

承重柱的线条被夸张地拉长,锁链缠绕其上,在顶端诡异地散开,最终构成了一把鲜红的雨伞形状。

那红得刺眼,红得让人心慌。

液体顺着粗糙的砖缝流淌下来,在地面的低洼处汇聚。

不需要任何人引导,那些铁锈色的液体自行流转,竟在墙根下勾勒出了一个微型的、如同六只眼睛重叠的符号轮廓。

“呼……呼……”

巷子口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野口悠真猛地回头,只见三只像是巨大肉瘤拼凑起来的低级咒灵,正拖着浑浊的粘液,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躁动不安地向这边围拢过来。

它们没有攻击野口,而是死死盯着墙角那个正在成型的符号,贪婪地抽动着鼻翼。

高专教师宿舍内。

藤堂玲子看着自己指尖上那些被烫出的水泡,它们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她面无表情地扯下一卷医用绷带,没有包扎伤口,而是将绷带一圈圈缠在了盲文打字机的滚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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