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寂灭无垢生灵(2/2)
青环的视线掠过出口周围残留的因果灰痕,那些痕迹凌乱而残酷,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名曾经试图离开此地的强者被直接从逻辑层抹除,她的声音压低,却异常笃定:“它不是在守门,是在清场。所有抵达这里、又不被允许离开的存在,都会被它清理掉。”
秦宇的目光骤然一凝,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此前被忽略的细节——从始至终,那两位混沌境至臻的女妖灵都未曾现身。阵法已经铺开,诱因已经释放,按理说她们不可能毫无反应。青环迅速顺着残留的因果轨迹反向推演,那些轨迹在某个节点突然断裂,断裂处没有反抗痕迹,只有被更高层级直接覆盖的“空白”。她停顿了一瞬,随即冷笑了一声:“不是隐藏,是已经没了。她们的因果在这里终止,终止方式……很干净。”
秦宇低声道:“不是她们隐藏了,应该是在对战这些想要离开此地的强者之战中被彻底寂灭了。”
这个判断让战场的性质彻底改变。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某个单纯的追击者,而是一个执行“清除指令”的存在——一个被赋予了裁断权限的清场者。那名无垢境生灵仿佛听见了他们的推断,剑锋微微一转,出口周围的空间再次收紧,所有残留的因果灰痕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平,仿佛连“曾经有人死在这里”的事实都要一并删除。
他踏前一步,动作不快,却让整片空间向后退让,裁断域随之扩张,压迫感骤然翻倍。
秦宇缓缓吐出一口气,寂源无垢剑的剑意开始与自身存在完全重合,他已经很清楚,这一战不只是为了离开未知世界,更是为了阻止这名清场者继续执行那条冷酷到极致的裁断路线。而在他与青环之间,所有关于退路、侥幸与试探的可能性,都已经被那柄神剑提前否定。
出口之外的虚空已经不再像“空间”,更像是一张被反复裁剪、反复覆盖的残页,所有方向感与层级感被压扁在同一平面上,只剩下那名无垢境中阶的清场者与他手中的虚权界泯神剑,成为这片区域唯一被允许成立的“存在”。当他真正抬剑,秦宇才第一次切身理解,那并非一把“武器”,甚至也不是“力量”的体现,而是一种被授权的终极否定本身,剑未动,周围的一切已经开始主动让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提前为即将到来的裁断清空舞台。
第一轮剑域对轰几乎没有任何前兆,虚权界泯神剑轻轻横移,连剑光都未曾出现,出口区域却骤然出现一道“无故事裂缝”,裂缝掠过之处,残留在空气中的因果灰痕、死亡印记、强者逻辑,统统被抹平得干干净净,连“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的感觉都被一并带走。那是叙事断绝,斩的不是肉身,不是魂魄,而是一个存在被世界承认的资格本身。秦宇心神一震,寂源无垢剑骤然出鞘,剑域展开到极限,硬生生将那道裂缝挡在自身存在轮廓之外,剑域边缘却在接触的瞬间出现大片空白,像是被橡皮擦抹过的画布。
紧接着,第二层裁断降临。清场者踏前一步,虚权界泯神剑的剑意不再针对单一目标,而是直接侵入现实的根部,逻理崩解在出口区域轰然展开。火焰在空中冻结成冰晶,时间的流向断断续续,秦宇的一次呼吸被拉长成数十个破碎的瞬间,前因与后果之间的联系被粗暴切断,连“挥剑”这个动作本身都险些失去成立条件。寂源无垢剑发出低沉的鸣响,剑身上的寂源纹路疯狂亮起,强行以“界执”稳定自身周边的一小片逻辑,但那种稳定感像是在狂潮中撑起的一块孤岛,随时可能被吞没。
第三次交锋几乎让秦宇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符语绝禁展开时,虚权界泯神剑拖曳出一道漆黑而绝对静默的轨迹,沿途一切符号、阵纹、命名、甚至思维内部的概念结构都开始褪色。秦宇喉咙一紧,发现自己竟一瞬间无法在心中完整“念出”寂源无垢剑的名字,那种连自我认知都被削弱的恐怖感,让他的剑势出现了极短的迟滞。就在这一瞬间,清场者的剑域压下,权史泯灭的前兆开始浮现,灰色的时轴虚影在虚空中展开,过去与未来同时被压扁,秦宇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正试图将他从时间中“抹平”。
寂源无垢剑终于承受不住这种位阶差距的连续冲击,剑域被强行撕裂,秦宇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力轰中,存在轮廓出现大范围崩散,血迹并未飞溅,却在他身后留下大片“缺失感”,仿佛那一瞬间,他已经被世界删去了一部分。虚衍境至臻,终究无法正面抗衡无垢境中阶,更遑论对方还执掌着这样一把专为“终结”而生的神剑。
青环的声音在这一刻骤然变得锋利而急促,她的青焰暴涨,强行将秦宇的存在重新拉回完整状态:“小秦子,这样下去不行,那把神剑太诡异了,你我联手最多也只是多撑一会儿。那妖灵是无垢境中阶,你赶紧拿出刚刚那件宝贝——衍幻无极镜!”
秦宇没有任何犹豫,衍幻无极镜在他掌心浮现,银雾般的镜体一出现,整个出口区域的光线立刻发生畸变,无数重叠的“秦宇影像”在虚空中一闪而逝。第一次短暂融合幻渊衍息的余韵尚未散去,此刻镜子再次被唤醒,镜面深处的虚衍之膜层层展开,像是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正在被同时解封。那神秘生灵第一次出现了极细微的停顿——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裁断对象变得不再单一”的异常反馈。
秦宇率先发动镜像惑影,镜面一闪,神秘生灵周围瞬间衍化出成千上万道“秦宇的感知镜像”,这些镜像并非简单幻象,而是携带着真实存在权重的虚假自我,每一道都在主动吸引虚权界泯神剑的裁断。叙事断绝再度落下,却只斩进了一层层被无限复制的空影之中,裁断的力量被迫分散,清场者的存在感开始出现极细微的消耗。
趁着这一瞬间的错位,秦宇反手引动衍流倒转,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将刚刚被逻理崩解的区域重新衍化为循环结构。清场者试图以荒谬法则碾碎秦宇,却发现那些被抹除的逻辑在镜中以“无限循环”的形式重构,反而将他自身的一部分剑域拖入自我设下的逻辑陷阱。青环在这一刻全面介入,青色魂纹与镜域交叠,强行放大镜子的衍化速度,让裁断与重构在同一空间中发生正面冲突。
无极幻禁随之展开,镜域彻底铺开,符号与命名不再被抹除,而是被无限增殖。神秘生灵试图发动符语绝禁,却发现自己的裁断对象正在指数级膨胀,真名刚被抹去,下一瞬又在镜中生成成千上万种变体,虚权界泯神剑的裁断效率第一次出现了实质性的下降。秦宇借镜“借名”,短暂撬动了一丝无垢层级的力量,将其转化为反制之势,硬生生顶住了权史泯灭的压迫。
最终,界衍泯权被强行点燃。衍幻无极镜的镜身投射出无数交错的时轴虚影,平行历史如洪流般铺展,将神秘生灵试图抹除的“权力”与“历史”重新衍化成无穷分支。虚权界泯神剑的灰色时轴在镜域中被撕裂、复制、再撕裂,合法性彻底崩塌。神秘生灵第一次真正后退了一步,他的存在轮廓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
秦宇没有给对方任何重组的机会,在青环的全力协助下,零界幻归被触及边缘。镜域之中,主体与空间的界限被无限衍化,原本指向“归零”的终极裁断被反向引爆,化作吞噬自身的无限界洪流。神秘生灵的身影在镜中被不断复制、重叠、拉扯,虚权界泯神剑的“不存在之线”被强行映照出可观测的形态,随即在无穷可能性中崩碎。
当最后一道银雾散去,出口前的虚空重新恢复了层级与方向,那名无垢境中阶生灵的存在已被彻底衍灭,连“被抹除”的概念都未能留下完整痕迹,仿佛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某个失败的裁断尝试。秦宇站在破碎的镜光余辉中,气息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