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渊召（1/2）

温热的鲜血溅在瞳烬的脸上。

那一刻，像是有一道惊雷劈进了他的识海。

他看着李乘风倒下的身影，看着他眉心那缕微弱却倔强的金色光芒，看着男人眼底的疯狂，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绝望，只有彻骨的冰冷与决绝。

“以我之瞳，镇我之心。”

瞳烬缓缓抬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眼睑。四色竖瞳里的光芒暴涨到极致，这一次，不再是净化之力，而是一种融合了光明与黑暗的力量。他体内的黑气被这股力量牵引着，不再是肆虐的洪水，反而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符文，与四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诡异却强大的屏障。

“你……你怎么可能掌控心魔？”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能感觉到，瞳烬体内的那粒种子，正在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同化，“不可能！心魔是混沌的产物，无人能掌控！”

“混沌？”瞳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四色与黑色交织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惊恐的脸，“我便是混沌本身。”

他抬手一指。

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了庙宇的屋顶，直刺云霄。光柱所过之处，那些被吸食的魂灵发出一声解脱的叹息，化作点点白光消散。白骨雕像开始寸寸碎裂，男人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迅速干瘪下去，他眼眶里的四色竖瞳失去了光泽，化作一缕黑气，被瞳烬吸入眼底。

黑气入眼的瞬间，瞳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眼底的黑气没有消失，反而与四色光芒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更加深邃的色彩。

李乘风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赢了？”

瞳烬蹲下身，抬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淡淡的阴冷，却异常安稳。“没有赢。”他摇头，目光看向庙宇外的天空，那里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滚动，“只是暂时，压住了它。”

李乘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落魇镇的上空，一道极其细微的黑纹正在悄然蔓延，与瞳烬眼底的纹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镇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穿着玄色铠甲的骑士，正策马而来。为首的骑士掀开面甲，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他的左眼，竟是一颗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

“瞳主大人。”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恭敬得可怕，“属下奉玄渊阁之命，特来迎接您归阁。”

瞳烬的四色黑瞳微微一缩。

玄渊阁——那个消失了数百年，传说中掌控着世间所有邪祟与瞳术的神秘组织。

李乘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看着那些骑士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看着瞳烬眼底深不可测的光芒，突然意识到，他们从荒原逃出来，不是结束，而是踏入了一个更大的旋涡。

落魇镇的风再次吹起，这一次，没有草芽的清香，只有一股来自深渊的阴冷。庙宇的残垣断壁上，不知何时，又爬满了墨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一朵朵黑色的花，花蕊像是一只只睁开的眼睛。

远方的天际，一道黑袍人影悄然站立，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抬手，掌心的黑纹与落魇镇上空的纹路遥相呼应。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阴冷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而落魇镇的阴影，正缓缓笼罩着大地。瞳烬与李乘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警惕，决绝，以及一丝身不由己的宿命感。

他们知道，前路漫漫，杀机四伏。

而那颗埋在瞳骨深处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等待着下一次，破土而出的时刻。

玄渊阁骑士的马蹄声踏碎了落魇镇的死寂，青石板上溅起的尘埃里，都裹着一丝化不开的阴冷。为首的骑士垂着头，那颗纯黑的瞳孔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正无声地窥视着瞳烬眼底的纹路。

李乘风捂着小腹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他能感觉到，那些骑士身上的气息，与瞳烬体内的黑气同源，却又带着一种更规整、更凛冽的压迫感，像是被某种力量驯服的凶兽，蛰伏在铠甲之下，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上来撕碎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