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裂界（1/2）

藏书室的竹简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泛黄的竹片上，红色的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顺着木纹缓缓游走，映得整间屋子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猩红。

李乘风扶着瞳烬坐在案前，后者胸口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那是渊主力量残留的印记，即便是瞳骨与瞳魂融合后的光芒，也只能勉强压制，无法彻底清除。墨玄站在书架前，指尖拂过一卷卷刻满密文的竹简，眉头紧锁，周身的白色长袍上，沾着点点黑气灼烧后的焦痕。

“初代瞳主的手记里，记载着混沌裂缝的入口，在‘归墟之眼’。”墨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是三界的交界之处，也是渊主力量最薄弱的地方。但通往归墟之眼的路，要穿过‘万魂窟’——那里是历代瞳主献祭者的埋骨地，怨气滔天，连玄渊阁的符文铠甲，都抵挡不住。”

李乘风的目光落在竹简上，那些扭曲的文字像是毒蛇一般，顺着他的视线钻进识海，耳边再次响起那道阴冷的低语：“归墟之眼……献祭……渊主需要你们……”

他猛地晃了晃头，眉心的三色金光暴涨，将那些低语驱散。瞳烬察觉到他的异样，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一丝混沌之力，却异常安稳：“别被蛊惑。万魂窟的怨气，能放大人心底的恐惧，我们要做的，是直面它。”

就在这时，玄渊阁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比之前渊主爪牙攻击时的震动更甚。石壁上的金色符文开始闪烁不定，发出“滋滋”的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内部啃噬着玄渊阁的结界。

墨玄脸色大变，转身冲向石室门口：“不好！是阁里的‘锁魂棺’出了问题！”

三人快步冲出藏书室，只见玄渊阁的中央大殿里，一口通体漆黑的棺材正悬浮在半空，棺盖早已掀开，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浓郁的黑气，黑气中，无数惨白的手臂伸了出来，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那些手臂上，都刻着与瞳烬眼底相似的纹路——正是历代瞳主继承者的遗骸。

“锁魂棺镇压着万魂窟的怨气，怎么会……”墨玄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他抬手一挥，一道白色光芒射向棺材，却被黑气瞬间吞噬，“是渊主的力量！它在腐蚀锁魂棺，想让万魂窟的怨气，彻底淹没玄渊阁！”

黑气越来越浓，大殿里的温度骤降，李乘风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窖。他看到那些黑气中，渐渐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都是历代献祭者的亡魂，他们的眼睛空洞，嘴角咧到耳根，朝着三人扑来。

“杀了他们……替我们报仇……”亡魂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根针，扎进人的耳膜。

瞳烬的眼底，四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织，他抬手一指，一道混沌光柱射向那些亡魂。光柱所过之处，黑气瞬间消散，亡魂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化作点点白光。但更多的亡魂从锁魂棺里涌出来，像是无穷无尽一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乘风握紧黑匕，匕首上的金光与他眉心的光芒遥相呼应，“必须关闭锁魂棺，镇压住万魂窟的怨气！”

墨玄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初代瞳主的印记：“锁魂棺的核心，在棺底的‘镇魂符’。但要靠近它，必须有人引开这些亡魂！”

话音未落，瞳烬已经冲了上去。他周身的混沌之力暴涨，化作一道屏障，将大部分亡魂挡在外面。那些亡魂疯狂地撞击着屏障，发出“咚咚”的巨响，屏障上的光芒越来越黯淡，瞳烬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胸口的伤口裂开，黑血溅在地上，滋滋作响。

“李乘风！去！”瞳烬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李乘风咬了咬牙，握紧黑匕，朝着锁魂棺冲去。他的速度极快，身形在亡魂之间穿梭，眉心的金光护住周身，那些亡魂的利爪落在金光上，瞬间被灼烧得灰飞烟灭。

就在他快要冲到锁魂棺前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黑气中窜出，朝着他的后背扑来。李乘风猛地回头，只见那黑影竟是一个穿着玄渊阁铠甲的骑士，他的纯黑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嘴角咧着一个诡异的笑容——正是之前接应他们的骑士首领。

“你……”李乘风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骑士的体内，盘踞着一缕渊主的残魂，“你被渊主控制了！”

“控制？”骑士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疯狂，“我是自愿的！渊主能给我更强大的力量！能让我成为新的瞳主！”

他抬手一挥，一道黑气化作的长剑，朝着李乘风的眉心刺来。李乘风侧身躲过，黑匕与黑气长剑相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虎口剧痛，差点握不住匕首。

骑士的攻击越来越凌厉，黑气长剑上，缠绕着无数亡魂的怨气，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李乘风渐渐落入下风，眉心的金光越来越黯淡，眼看黑气长剑就要刺中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道混沌光柱突然射来，将骑士击飞出去。是瞳烬！他的屏障已经碎裂，周身布满了伤痕，却依旧挡在李乘风身前，眼底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璀璨。

“快去！”瞳烬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李乘风不再犹豫，转身冲向锁魂棺。他纵身一跃，跳到棺底，只见那里刻着一道巨大的镇魂符，符印上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黑气正从符印的裂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