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泾州(2/2)

“李副都护所言极是,是本宫着想了。”李若宁点头笑了笑,随后转过头,看向狐夭夭,微笑道,“关于泾州城的扶摇境超凡者,就要劳烦夭夭姐姐,落雪姐姐和夔牛大哥出手帮忙处理一下了,事后本宫也好与蒋刺史与冯都尉谈一谈补给的事。”

长安城,大理寺天牢。

“老爷子,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哈,一把年纪了,悔几把棋了?棋品即是人品,我看你这人就不咋地,要不咋能被关进天牢。”赵肆撇着嘴,极为不屑的嘲讽着面前老者。

“放屁,你小子人品好,人品好不也一样进来了?而且老头子我咋就不知道啥时候这‘炮’能隔两座山用了,还有这个‘卒’,还能后退?你家的‘相’能过河,凭啥老头子的不能?”老者怒目圆睁,一掌拍在棋盘上,将棋子拍的散落一地,随后对着赵肆怒骂道。

“你懂啥,你都被关了多少年了,你哪里知道象棋的规则已经进化了多少。”赵肆瞪着老者,阴阳怪气道,“玩不起就说玩不起的,还说自己是棋圣,就这?借由头打乱棋盘的棋圣?佩服,佩服!”

“嘿?小子,要不是老夫出不去,一定出去把你揍成猪头!”老者有些气急败坏,随后看向赵肆身后正偷笑的顾瞳,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女娃娃,你可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这小子鬼得很,心眼子忒多,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得看住了,不然这小子肯定出去沾花惹草,祸害人家小姑娘。”

“老头!”赵肆一听不乐意,也不叫老爷子了,直接站起来开喷,“玩归玩,闹归闹,这种送命题,你可别瞎唠,小爷难受,小爷也让你跟着更难受。”

“吓唬我?寡……,嗯,寡廉鲜耻的的小子,今天老夫就要揭穿你虚伪的面具,让这小姑娘看看。”老者驽道。

“寡廉鲜耻?哈哈哈!”赵肆捧腹大笑,笑了半天,方才止住,随后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向老者,似笑非笑的说道,“寡?寡什么?寡人吗?”

长安城太子府。唐国太子李积世正百无聊赖的扒拉着桌面上的玉石摆件。李积世已经进宫几次了,但是唐王的态度很明确,顾瞳是自愿去天牢陪着赵肆的,既然是她自愿的,唐王也就没有必要命人将她放出来。见跟自己的父王求情无果,李积世只能跑去自己母妃那里,求淑妃帮忙了。淑妃自然知道唐王的脾气,也只能告诉太子,自己也爱莫能助。于是乎,这些时日,太子李积世是茶不思饭不想,人变得有些清瘦,精神状态也有些萎靡了。

“殿下,殿下。”正在胡思乱想的李积世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回头看去,来人正是太子府詹事孙然。

“孙师傅,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李积世坐直了身体,有些疑惑道。

“殿下,公主殿下去泾州了。”孙然有些焦急道。

“王妹去泾州了?又是坐那个飞艇去的?真好啊,孤也想坐飞艇玩玩,不过王妹没时间搭理孤。”李积世有些沮丧,嗫嚅了几句,随后又调整了情绪,看着孙然,豁然起身,有些紧张的喊道,“孙师傅,王妹去泾州怎么了?王妹是不是出事了?”

“公主殿下没出事,而是,而是冯奎要出事了!”孙然闻言更加焦急了。

“冯教习?他怎么了?”听到李若宁无事,李积世稍稍放下了些心,但听到冯奎这个名字,又有些疑惑。

“冯奎与泾州刺史不愿为公主殿下的武装部队提供粮草补给,已经算是得罪了公主殿下,现在公主殿下亲至泾州,还不得拿冯奎开刀,杀鸡儆猴,用来立威啊。”孙然满脸焦急,就差哭出来了。

“孙师傅。”李蹟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一脸焦急的孙然,冷声说道,“你当孤是三岁孩童吗?杀鸡儆猴?孙师傅口中的那个猴子就是孤吧!东临党,手伸得太长了吧。”孙然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若宁等人在李定松和张怀远的引领下,来到了临时行辕,说是行辕,也只不过是大一些,里面保暖设备齐全的营帐而已。李定松很担心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会有所嫌弃,但出奇的,李若宁没有,而是觉得很新奇。李定松知道,公主殿下现在只是临时在此休息,他估计,傍晚之前,泾州刺史就会过来请公主殿下前去泾州下榻,这个临时行辕也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挥退了众人,营帐之内便只剩下李若宁与上官韵,安全的问题,上官韵并不担心,这里是联军的军营,两边的营帐内,就住着狐夭夭、荷落雪和夔牛,一般的刺客,哪里能在这三位的面前靠近营帐百步。

“上官姐姐,刚才我见你欲言又止,怎么,这个泾州的折冲都尉有问题?很有背景?”李若宁轻声问道。

“殿下,这泾州折冲府都尉冯奎,是淑妃娘娘指派给太子府的武技教习。”上官韵想了想,低声说道。

原来,这个叫做冯奎折冲都尉,以前是淑妃娘家所在宗门的弟子,宗门解散后,淑妃便安排冯奎进了太子府,做为教授太子基础武技的师傅,同时也是左右率卫的统领。太子李蹟世被掳后,左右率卫、统领、主簿、太子洗马等等,均被治罪,名义上,轻则被关入大理寺地牢,重则被处以死刑,而这个冯奎,做为太子的护卫和禁军统领,就是要被执行死刑的太子府官员之一。

但令人意外的是,太子府左右率卫虽被裁撤,除少部分被发配到西北边镇服苦役外,大部分左右率卫官兵都被发配到了泾州城的折冲府和备寇军之中,虽然官职和薪俸降低了许多,但命却保下来了。一直到太子回归之前,关于太子被掳失踪的事,都是对外说成遭遇刺杀,受了重伤,在宫中养伤,而那些入狱的,发配边镇的太子府官员,官兵以及仆役却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各种意外和疫病死亡了。太子回归后,金吾卫便接替了左右率卫,直接负责起了太子东宫的护卫工作。至于冯奎,本来应该是将死之人,却被降了三级,只在大理寺大牢里待了两个月,就被调任至泾州,担任中府的折冲都尉,而他统帅的折冲府中府,大部分官兵依旧是他在太子府所统领的那些左右率卫。

“淑妃娘娘的宗门叫什么?”李若宁皱眉问道。她总觉得太子的失踪另有隐情,但是每次她向太子问起的时候,李蹟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淑妃娘娘的所在的宗门好像叫天南剑宗,哪一年开山立派的,婢子不知,只是知道这个门派在大劫之中损失惨重,门中长老、精英弟子和中坚力量损失十之七八,此后一直没有恢复。淑妃娘娘入宫三年后,天南剑宗宣布解散,门人弟子要么被编入军武,要么去了南方讨生活,只有极少一部分留在了山南道和关内道,冯奎就是其中之一。关于天南剑宗,大劫之后,这个宗门一直处于半隐世的状态,婢子所知不多。”上官韵不假思索的答道。做为李若宁的母亲亲自挑选,一直陪伴公主长大的公主府尚宫,很多宫中比较隐秘的事,她是必须要去尽量打听清楚,以防被有人对李若宁不利。

“嗯,等见到师傅的时候,我问问师傅知不知道这个宗门的过往吧。师傅肯定知道。”李若宁突然想到赵肆,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自家师傅似乎会为自己把什么想到,都安排好。整理了一下思绪,李若宁又随口问道,“那看来是淑妃娘娘念在同门情谊,保下了冯奎和他麾下多数左右率卫的命。”

“这......”上官韵似有难言之隐,但她思忖了片刻,还是低声说道,“保下他们的并非淑妃娘娘,当时娘娘大怒,就要当场将冯奎斩杀,只是碍于同门情谊才同意将冯奎打入大牢,等候三司会审之后执行死刑,而在冯奎被关进大牢后,为其说情,并保住其一命的,却是刚刚立功回朝的凌烟阁上将军,左威卫大统领狄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