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清霄宗禁令(1/2)

断云峰的云雾,总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清寒抱着林风,踏着凝结的冰阶向上而行。白衣下摆沾染的血迹已被寒气冻结成暗红的冰晶,每走一步,冰晶便簌簌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逆转《寒月心经》的反噬正隐隐发作,丹田处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疼得她指尖发麻。

可她不敢停。怀里的少年气息越来越弱,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她的衣襟。那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早已乱了的心绪。

“快了……再坚持一下……”她低头看着林风苍白的脸,声音轻得像自语。

清霄宗的山门隐在云雾深处,由三座悬浮的山峰组成,峰与峰之间以冰桥相连,桥两侧刻满了闪烁着银光的符文——那是清霄宗最强的护山大阵“寒天阵”,能抵挡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此刻,山门前的广场上,已有数十名弟子持剑等候。为首的是位身着灰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清霄宗戒律堂堂主,玄尘子。

“圣女,您带回的是谁?”玄尘子的声音毫无温度,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清寒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穿过人群:“凡界修士,中了邪修的蛊毒,需用宗门灵药救治。”

“宗门灵药岂能用于凡夫俗子?”玄尘子侧身拦住她,语气严厉,“况且,长老会已在议事殿等候,圣女还是先处理完正事再说吧。”

苏清寒的脚步顿住了。她知道长老会为何召见——传讯符不仅能示警,还能记录灵力波动,她为林风输送本命寒玉灵力的事,显然已被宗门察觉。

“他快死了。”苏清寒的声音很冷,“戒律堂若想拦我,需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她周身的寒气骤然暴涨,长剑在鞘中发出嗡鸣。随行的弟子们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圣女虽年轻,却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加上那柄蕴含净世之力的“寒月剑”,整个清霄宗,能胜过她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玄尘子的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路:“圣女请便。但长老会的话,还请圣女记在心上。”

苏清寒没有理会,抱着林风快步走向主峰的“凝露殿”。那是她平日修炼的地方,殿内设有聚灵阵,能最快地滋养修士的灵力。她将林风放在玉床上,取出宗门至宝“冰心髓”,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淡蓝色的冰心髓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便化作丝丝寒气渗入,林风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苏清寒松了口气,刚想运转灵力帮他加速吸收,殿外却传来了通报声:

“圣女,长老会请您即刻前往议事殿。”

清霄宗的议事殿,由千年寒玉砌成,殿内终年飘着细碎的冰花。此刻,殿上坐着七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清霄宗的长老会成员。为首的白须老者,是清霄宗的大长老,修为已达化神期,也是苏清寒的师祖,玄水道人。

苏清寒走进殿内,对着上首的长老们行了一礼:“弟子苏清寒,见过各位长老。”

“哼,你还知道回来?”左侧一位红脸长老重重一拍桌案,寒玉桌面瞬间裂开细纹,“清霄宗的规矩都被你忘光了?竟将凡界男子带回宗门,还动用本命寒玉为他续命——你可知罪?”

这位是执法长老,性子最是火爆。苏清寒垂眸道:“弟子带回的是守盏人后裔,身上持有第一世盏魂。他为救凡界镇民耗尽灵力,弟子出手,是为保护盏魂不失。”

“守盏人?”大长老玄水道人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苏清寒身上,“《天衍预言》早已言明,你与守盏人九世纠缠,乃是青冥劫的根源。你非但不避嫌,反而将他带回宗门,是想引劫上身吗?”

“师祖,”苏清寒抬起头,眼神坚定,“预言说我与他相遇会引发灾难,可若不是他,落霞镇早已被腐尸蛊覆灭,盏魂也会落入邪修之手。弟子以为,所谓宿命,未必不能更改。”

“放肆!”右侧一位灰衣长老厉声呵斥,“预言乃是上古大能所留,岂容你一个后辈质疑?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违背预言,与守盏人私通,才会在天劫中形神俱灭——你想重蹈覆辙吗?”

提到母亲,苏清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自幼便被告知母亲是在修炼中走火入魔而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真相。

“长老,”苏清寒的声音有些发颤,“您说……我母亲她……”

大长老叹了口气:“此事本想等你修为大成再告诉你。你苏家世代为清霄宗圣女,血脉与琉璃盏净世之力同源,实则是上古大能设下的‘容器’——一旦青冥劫爆发,魔尊破封而出,便需以你苏家女子的仙元与血脉为引,重新封印魔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沉重:“你母亲当年爱上守盏人,不愿成为容器,试图与他一起打破宿命,最终却在劫数中惨死。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与你母亲何其相似?”

苏清寒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原来她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所谓圣女,不过是个随时准备献祭的容器。母亲的死,也并非意外……

“所以,”她喃喃道,“你们不让我与他接触,不是怕我引劫,是怕我像母亲一样,不愿成为容器?”

“放肆!”执法长老怒喝,“宗门养育你多年,难道是让你质疑长辈的?”

大长老摆了摆手,示意执法长老稍安勿躁。他看着苏清寒,语气缓和了些:“清寒,这是苏家的宿命,也是你的责任。为了三界安危,你必须斩断与守盏人的一切联系。”

他顿了顿,沉声道:“从今日起,禁足凝露殿,非召不得出。戒律堂弟子会在外值守,若你再与那守盏人接触……休怪宗门无情。”

苏清寒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弟子……遵令。”

落霞镇的草棚里,林风猛地睁开了眼。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赤焰道人的骨笛、苏清寒的冰焰、还有最后那阵刺骨的寒意……

“你醒了?”张叔端着药碗走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可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