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王朝惊变(1/2)
天楚皇城的暮色总带着股金粉般的暖意,夕阳斜斜地穿过朱红宫墙,将飞檐上的琉璃瓦染成熔金的颜色。苏清寒站在“回春堂”的药柜前,指尖捻着株晒干的“忘忧草”,草叶边缘的锯齿在暮色里投下细碎的影子——这是她在凡界落脚的第三个月,身份是个擅长调理妇人病症的女医“苏寒”。
药堂外传来铜锣声,是皇城的更夫在敲暮鼓。苏清寒将忘忧草放进药臼,捣药的铜杵撞在臼底,发出单调的“咚咚”声,与记忆里清霄宗晨钟的余韵重叠在一起。她摸了摸心口,第三块琉璃盏魂正安静地贴着肌肤,淡青色的光晕透过衣襟渗出来,在药柜的抽屉上投下小小的光斑——这是林风在无妄崖嵌入她体内的,说是能暂时压制魔尊的怨力。
“苏大夫,宫里来人了!”药堂掌柜王老头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些慌张,“说是……说是公主殿下不好了!”
苏清寒握着铜杵的手一顿。天楚公主赵灵月,年方十六,半月前曾来药堂问诊,说是夜里总做噩梦,醒来后心口发寒。当时她把脉时就察觉不对——公主的脉象虚浮,丹田处萦绕着股阴寒的灵力,像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只是那时对方身边跟着的嬷嬷盯得紧,没能细看。
“知道了。”苏清寒解下腰间的药囊,将几味驱邪的草药塞进去,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囊底的琉璃玉坠——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玉坠里嵌着半片琉璃,据说是第一世轮回时,林风送给她的定情物。方才在药柜前捣药时,玉坠突然发烫,与心口的盏魂产生了奇怪的共鸣,像是在预警什么。
宫中来的是辆乌木马车,车帘绣着金线缠枝莲,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苏清寒坐在车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车厢壁上挂着的小铜镜映出她素净的侧脸——为了掩人耳目,她用寒月心经改变了瞳色,原本冰蓝的眸子此刻成了寻常的墨色,长发也绾成了凡界女子常用的堕马髻。
“苏大夫可曾给贵人看过病?”赶车的侍卫突然隔着车帘问,声音里带着审视。
苏清寒将药囊放在膝上,指尖摩挲着囊外的布纹:“不过是些乡野偏方,能入公主殿下眼,是草民的福气。”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柔缓,带着几分怯懦——这是她在凡界学会的生存之道,锋芒太露,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在紫宸宫侧门停下,引路的宫女提着盏羊角宫灯,灯光在宫道两侧的梧桐叶上晃出斑驳的影子。苏清寒跟着她穿过抄手游廊,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甜香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心口的盏魂突然震动起来,琉璃玉坠也跟着发烫,玉坠里的半片琉璃亮起微光,竟与远处宫殿的方向产生了共鸣。
“就是这里了。”宫女在一扇描金宫门前停下,门楣上挂着块“凝芳殿”的匾额,字迹被香火熏得有些发黑,“殿下在里面等着,苏大夫进去吧。”
殿内的光线很暗,四面窗棂都糊着厚厚的锦缎,只在东南角的烛台上点着盏孤灯,灯芯爆出的火星映在地上的波斯地毯上,像散落的血珠。苏清寒刚迈进殿门,就听见床榻上传来压抑的啜泣,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蜷缩在锦被里,双手死死抓着床沿,指节泛白。
“公主殿下?”苏清寒放轻脚步走过去,烛火的光晕里,她看清了少女的脸——赵灵月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脖颈上爬着些蛛网状的黑纹,正往心口蔓延。
“水……给我水……”赵灵月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手腕突然从锦被里挣出来,苏清寒瞳孔骤缩——少女的手腕内侧,有个铜钱大小的血洞,洞口的皮肤外翻,隐约能看见里面蠕动的暗红丝线。
是往生蛊!
苏清寒的指尖瞬间凝聚起寒月心经的灵力,却在触到少女手腕的前一刻停住了。她“看”到那些暗红丝线里缠绕着细碎的怨魂,每一条都带着熟悉的气息——是被魔尊残魂侵蚀过的灵力!更让她心惊的是,蛊虫的巢穴不在公主体内,而在宫殿深处,像颗跳动的心脏,正源源不断地往宫外输送怨力。
“苏大夫?”赵灵月突然抓住她的手,少女的掌心冰凉,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嬷嬷说……说我活不过今晚了……他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苏清寒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轮回泉里看到的画面,有一世她是被困在塔里的巫女,林风是前来救她的猎户,那时她也像这样,抓着他的手问“我是不是活不成了”。而此刻赵灵月的眼神,与记忆里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别怕。”苏清寒反手握住少女的手,将一丝净世灵力渡过去,“我能救你。”
寒月心经的灵力刚进入赵灵月体内,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沉重的靴底踩在金砖上,发出“噔噔”的响。苏清寒迅速收回手,转身时,正看见个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面容威严,眼角却有两道深刻的竖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裂的。
“你就是回春堂的苏大夫?”男子的声音低沉,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扫过床榻上的赵灵月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草民苏寒,见过陛下。”苏清寒垂眸行礼,指尖却悄悄捏住了药囊里的银针——这男子的身上,萦绕着与赵灵月体内往生蛊同源的怨力,只是被一层厚重的龙气掩盖着,不仔细探查根本发现不了。
天楚皇帝赵承煜挥了挥手,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合上,将暮色彻底关在了外面。他走到床榻边,看着赵灵月脖颈上的黑纹,突然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灵月这病,找过不少大夫了,都束手无策。苏大夫有把握?”
苏清寒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块墨色的和田玉,上面雕刻着天楚的龙纹,玉质里却嵌着些暗红的斑点,像是凝固的血。“公主殿下中的是往生蛊,”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此蛊以宿主的生命力为食,需用‘镇魂草’做引,配合施术者的灵力,才能逼出体外。只是……”
“只是什么?”赵承煜的声音陡然变冷。
“只是这蛊虫有主,”苏清寒抬眸,墨色的瞳子里映着烛火的光,“若不除了蛊主,就算救了公主,她还会再中蛊。”
赵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龙气瞬间紊乱,殿内的烛火猛地摇曳起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上,像个张开翅膀的怪物。“苏大夫知道的不少。”他缓缓转过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听说清霄宗的圣女也擅长解蛊,不知苏大夫与她相比,孰高孰低?”
苏清寒的心沉了下去。她摸向心口的琉璃盏魂,盏魂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赵承煜周身的怨力逼退三尺。“陛下说笑了,”她握紧药囊里的银针,“草民只是个凡医,哪敢与仙门圣女相比。”
“是吗?”赵承煜突然抬手,扯下腰间的墨玉玉佩,玉佩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暗红的斑点突然扩散,竟在地面上凝成个诡异的阵法,“那你可知,这往生蛊的蛊主,是谁?”
阵法启动的刹那,苏清寒只觉得一股阴寒的灵力扑面而来,比血月崖上邪修的结界还要霸道。她迅速捏了个寒月心经的手诀,净世灵力在身前织成半透明的光罩,光罩与阵法的边缘相撞,发出“滋滋”的响声,像烧红的烙铁掉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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