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们谈话时,陆砚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1/2)

苏晚晴那份被理智牢牢框束、却又真实存在的微妙好感,像一幅精致工笔画的最后一道淡彩,为她与陆砚深之间“战略同盟”的关系,添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底色。

我像一个冷静的解剖师,默默观察、分析,然后将这一切归类封存,心底深处那片冰湖,并未因此掀起更多波澜,反而因为看清了某种“必然”,而更添几分疏离的寒意。

日子依旧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节奏中滑过。陆砚深对我持续着那种令人费解的“忽略”,仿佛晚宴上的风波和其后数个夜晚的凝视都只是幻觉。我们像两条被无形屏障隔开的平行线,在同一座宅邸里,过着互不干扰、却又时刻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生活。

苏晚晴来访的频率似乎略有增加,但每次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讨论合作项目,或者像今天这样,商议着下个月某个备受瞩目的当代艺术展的行程安排。陆家是那个艺术展的主要赞助方之一,陆砚深需要出席开幕式,苏晚晴作为深度合作伙伴和艺术爱好者,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两人同行显得顺理成章。

此刻,他们正坐在阳光温煦的花园凉亭下。深秋的阳光失去了夏日的炽烈,变得温吞而明亮,透过已经开始稀疏的藤蔓,在白色圆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摆在中间,散发出红茶的醇香。

苏晚晴拿着一份艺术展的宣传册,正指着上面一幅抽象画作的缩略图,语气轻快地说着:“……这位新锐画家最近在国际上很受关注,风格很大胆,这次展出的《城市碎片》系列,据说灵感来源于后现代都市的疏离感,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陆砚深靠在椅背上,姿态比平时略显放松,但眉宇间惯常的冷峻并未完全消融。他目光落在宣传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我站在离凉亭几步远的一丛即将凋谢的玫瑰旁,垂手侍立,目光落在自己脚前枯黄的草地上,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以及对话间隙里,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在这座牢笼里赖以生存的本能。

苏晚晴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惜字如金的交流方式,并不在意,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另一位雕塑家的作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溪水流过卵石,为这秋日的午后增添了几分生气。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上流社会午后茶叙特有的闲适雅致。

然而,这种平静,被一阵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骤然打破。

不是陆砚深平时用于商务联络的那部手机沉稳的震动声,而是他那只极少响起、铃声却格外尖锐急促的私人手机。

“叮铃铃——叮铃铃——”

那铃声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午后的慵懒氛围。

陆砚深摩挲杯壁的手指骤然停顿。他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原本略显放松的姿态瞬间绷紧,像一头察觉到危险的猎豹。他眉宇间那点残存的闲适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锐利。

他迅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只手机,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下的紧绷。

凉亭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晚晴停下了介绍,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关切地看向陆砚深。连不远处树上的鸟鸣声,似乎也识趣地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莫名地提了一下。这种专线电话,在这种时候响起,通常意味着……绝非小事。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很快,声音透过听筒隐隐传来,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急促和凝重的语调,却像无形的铅块,沉沉地压了下来。

我看到陆砚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原本就冷硬的线条此刻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下颌线收紧,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什么时候的事?”他打断对方,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近乎凌厉的质问。尽管他控制着音量,但那瞬间迸发出的焦灼和怒意,还是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

陆砚深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结,眼底深处仿佛有风暴在汇聚。他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令人窒息。然后,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每个字都像冰碴一样冷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