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她说，她觉得陆砚深对我很特别（1/2）

苏晚晴那句关于“转机”的试探，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我喉咙深处，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我那份隐秘的存在。

我强迫自己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继续专注于修剪眼前的花枝，动作机械，试图用身体的劳累来麻痹思维的混乱。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背上，却驱不散心底那一片寒意。

苏晚晴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和刻意回避。她并没有离开，反而很自然地走到凉亭边的白色长椅旁，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忽视的专注。她像一位极有耐心的观察者，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偶尔有鸟雀从枝头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花园里本该是闲适宁静的，但此刻，却因为她的存在，而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充满张力的静谧。

我尽量忽略那道目光，将剪下的枯枝残叶仔细收拢到一旁的帆布桶里。金属剪刀开合的“咔嚓”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我准备转向另一丛灌木时，苏晚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迂回和铺垫，直接得让我措手不及。

“清弦小姐，”她唤了我一声，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仿佛怕惊扰了我，“请原谅我的冒昧。有些话，我思考了几天，觉得还是想和你聊聊。”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握着剪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她叫我“清弦小姐”，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忽略姓氏，或者只称呼“清弦”。这个称呼本身，就带着一种微妙的、将她与我平等看待的意味，同时也将谈话的层级，从主仆闲聊，提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我不得不再次转过身，面向她，垂下眼睑，维持着表面的恭顺：“苏小姐请讲。” 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晚晴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目光坦诚地直视着我，那双聪慧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近乎直白的洞察。

“我观察了几天，”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每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感觉砚深哥对你……很不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她竟然如此直接地说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要辩解，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她继续往下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他看你的眼神，”苏晚晴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措辞，她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保姆，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他应该恨的人。”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我一直以来用以自保的伪装。恨？是的，我一直用这个简单的理由来解释陆砚深所有的行为，将它作为保护自己不再受伤的盾牌。可此刻，这块盾牌在苏晚晴平静的叙述下，出现了裂痕。

“他对我，对周姨，对其他人，”苏晚晴继续说着，语气带着一种客观的比较，“都是一种礼貌的、保持着距离的疏离感。那是他惯常的待人方式，界限分明，从不越界。”

她的描述精准地勾勒出陆砚深对待外界的那层冰冷外壳，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