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苏晚晴来找他,看到我的样子,叹了口气(1/2)
日子,像一潭死水,在绝对的静止和压抑中,缓慢地、粘稠地向前流淌。我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精准地重复着每一天的轨迹:起床、打扫、准备餐食、清洁、回到保姆房。动作标准,表情空白,眼神空洞。我将自己缩进一个无形的、坚硬的壳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了内心任何可能掀起波澜的情绪。
这座宅邸,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陆砚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日常视野里,只有周姨每日例行的、带着谨慎和同情的传达,以及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监控视线,提醒着我,我仍处于谁的绝对掌控之下。
直到这天下午。
我正在宅邸侧翼连接花园的玻璃廊道里,进行每日例行的擦拭工作。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光斑。我拿着柔软的干布,机械地、一遍遍擦拭着光洁如镜的玻璃表面,动作轻柔得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窗外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庭院景观上,却没有真正映入眼底。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而略显熟悉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长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频率,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抬眼。无论是谁,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背景板,一个需要保持绝对安静和透明的工具。
脚步声在我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背上。那目光不像周姨的谨慎,也不像其他佣人的好奇或怜悯,而是一种……带着审视和某种复杂情绪的打量。
“清弦?”一个温和而略带迟疑的女声响起。
是苏晚晴。
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只是维持着擦拭玻璃的动作,仿佛没有听见。我的世界已经收缩到只剩下必须完成的指令和绝对的沉默。
苏晚晴似乎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再叫我,而是绕到了我的侧面,站在一个我能用余光瞥见,却又不会直接对视的位置。
我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布巾在玻璃上划过,带走并不存在的灰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我手中布巾摩擦玻璃的微弱声响,和苏晚晴轻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她极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我死寂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弱的、几乎立刻就要平复的涟漪。那叹息里,没有嘲讽,没有幸灾乐祸,甚至没有太多惊讶,反而带着一种……了然般的沉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
我终于无法再完全无视她的存在。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依然没有转头看她,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那片虚假的绿意上。
透过眼角的余光,我能看到苏晚晴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香槟色套装,优雅得体,与这奢华的环境浑然一体。她的目光,正落在我的侧脸上。
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苍白,消瘦,眼窝深陷,眼神像两口枯井,没有任何神采。身上穿着千篇一律的灰色佣人服,因为近期的消沉和麻木,甚至显得有些宽大不合身。与眼前光鲜亮丽、气质高华的苏晚晴相比,我就像角落里一株即将枯萎的、蒙尘的植物。
“你……”苏晚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顿了顿,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语气,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的清晰,“这里……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安静了。”
她没有直接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陆砚深或者那场冲突的字眼。但她这句话,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轻轻撬动了我封闭心门的一丝缝隙。
更安静了。
何止是安静。
是死寂。
是一种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这种变化,连一个外来的、不常驻于此的客人,都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我依旧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紧了手中的软布。
苏晚晴没有期待我的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向走廊深处,那座象征着陆砚深绝对权威的书房方向。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对我此刻处境的、真实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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